“我……不晓得……”她是温西,但是温西这个名字是师父给她的,那只是一个名字,除却这个名字,她是谁?她本应是谁?温西突然不能答复。
温西张张口,低声道:“他是晋华国摄政王。”
“丫头,你是谁?”他问道。
温西悄步入内,在他劈面坐下,对着这般沉寂的风景,不免恭敬得端方了些态度,“你之前说,佛于化境以外,修的是六合的功德,怎会授予世人功名利禄,故而我甚么都不求。”
小沙弥挠挠头,“禅师说我有慧根。”
小沙弥正色道:“阿弥陀佛,我年事小,有迷惑是常理,宇宙泛博,世人纤细,故而要不时思考。”
温西昂首,见泥佛高大,满目慈悲,佛案上供香花宝烛,她却暴露些费解的神采,看了佛像好久。
“和尚,当初你说的话我还记得,我心中尽是利诱,以是明天赋来这里,只是你还是打着机锋,温西庸陋之人,实在不晓得你的意义。”她捏着茶碗,眉头满结愁绪。
屋中,不过竹席与经卷,窗边,跪坐一名清癯的中年和尚,正在搅着泥炉上煮的一锅苦茶,端倪低垂着,手指苗条,拈着一枚黄铜茶汤勺,披着一身浅灰的僧衣,在一片绿影之下,如同画中之人之境。
温西又笑问道:“禅师如何会想起收个小门徒呀?”
了明还是搅着茶汤,苦香持续不竭。
温西只得接过,谨慎抿了一口,公然贫寒非常,令人咋舌,不由抱怨道:“你这庙里香火稀少,想是就因这待客的茶水苦煞人,无人敢来了。”
温西掩唇而笑:“非常非常,你说的对。”
温西明白他的意义,只是还是不能放心,“但是我师父他,已经跟着他的名字与身份变成了另一小我了。”
了明又笑道:“江南到边城,路途悠远,想必太子殿下也没有这么焦急让你速来速去才是。”
小沙弥脸一红,一本端庄得道:“阿弥陀佛,我、小僧常来常往,不会摔着。”
她蹲下身,同玉麟笑眯眯问道:“你说的那位先生,是位女先生,还是男先生啊?”
温西挑挑眉,扫了那画一眼,道:“和尚的屋子里不缺放一幅画的处所,他却给扔在这里,这画画得不如何样,他想是不喜好,又不美意义退拒,才放在这空房里了。”
了明抬起眼,看着她,随后笑了笑,道:“我种了一缸莲,菡萏初现,便要盛开了,你不如多住几日,同我看看那莲开时是何模样吧。”
温西不懂禅语,只是自发心中的苦意比起手中的苦茶还要浓上三分。
“是么?”玉麟对着这画看了又看,感觉画得很不错啊,为甚么禅师不要呢。
“咦?”玉麟不解,“先生……当然是男的了。”
这孩子端庄老成的好玩,温西又笑,小沙弥引她到了一处草屋以外,垫着脚伸着脑袋想看看屋内,却闻见一声轻咳,“丫头,你同佛主求了甚么?”
小沙弥挠挠秃顶,“禅师说了,参禅悟道,便是解惑。”
好久之前,胥长陵便经常来静水禅院,或与了明辩一辦机锋,或论一论古今,谈及晦涩之处,胥长陵总借端将温西支开。
“你师父又是谁?”了明又问道。
温西也小声同他谢了声,便脱下鞋履,进了那茅舍。
然温西一眼又瞥见这画卷的落款,不由眉梢一动,嘴角一撇,从玉麟手中拿过画轴,抖开以后细细看了一遍,忽地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