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疏竹点头,道:“卑贱不知。”
“西去?”陈王看向九州堪舆图,镜水以西是陈地,他的确想不到长鹿君敢去那处。
陈王深沉思考,他渐渐捏紧了手指,道:“关夫子所提的那季笙,亦是去了秦安。”
他令世人散去,单独坐于水边,回想数年风雨,到处策划,不时防备,却总不知为何陛下对他的恨从何来,为何要算计地他们兄弟阋墙。
“咳咳咳。”冷疏竹轻咳数下,自旁缓缓坐下。
冷疏竹嘴唇微阖,凝睇案上舆图,秦安周遭七八百里,付进未曾标出详细的目标地,以太子的谨慎,也毫不会标识出来,以是付进所知该当仅此罢了。秦安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令太子的旧臣皆往那处。
那是一场人间大难,据传那大火当中的哀嚎声至今仍在响起,然于帝王将相,那个会去悲悯?皆伸出贪婪之手罢了。
“她……是……”冷疏竹心中一沉,是时候奉告她一些事情了,贰表情不能轻巧,多少性命悠关之时他亦能淡然,然温西却令他如此心忧。
但是她的畴昔过分沉重了,沉重到再也不能有安然喜乐的运气,人生如河,不知他与她,都会漂到何方。
冷疏竹道:“八年前,长鹿君出京都南去,再无人见其行迹,殿下统统探子跟至镜水畔便失了目标,想必他换了门路,他不是回江南,而是西去了。”
而后,她便来到了他面前,再不认得他,只要惶恐和防备,脾气憨直地敬爱,带点自发得是的小聪明,如同他听到的一样,他猜想的一样,不时令他能够出现一些至心的笑意。
雀进门以后施礼,道:“殿下,部属已见过孙必修。”
年幼之时,无关情爱,只是在家破人亡以后,在心若死灰填满了仇恨之时,得知另有能够顾恤的人那一点柔嫩之情,能够保护着未曾逝去的夸姣光阴那样的心伤。
陈王越看面色越加深沉,“秦安。”
“何况……”他又道:“我已奉告温西她手伤真相,她只怕恨极了我,你这些光阴还是多多照顾她吧。”
脚步无声,话语悄悄,是冷疏竹,陈王回身,轻道:“陈之一地,西接秦安,东临魏阳,距京都八百余里,不时为北漠数部之扰,圣祖天子曾封孤于秦安,正为昔日秦安郡国,你猜为何?”
陈王悄悄点头,道:“曲先生忘了,另有玢西那处呢,安士然现在扼守于俪关,孟许几次相激皆不出,不知此人是改了脾气,还是别有筹算。既然僵局难破,也不好轻举妄动,除非再加救兵才好,想必……陛下也想把束城握在手中才放心……比起京都,他还是比较担忧边城,毕竟那处都是孤的人马,就是不知他会派谁去呢。”
冷疏竹搁下笔,点头:“长鹿君所去恰是秦安。”
雀低头退去。
一时,门外有人回禀,“殿下,部属雀。”
冷疏竹又道:“传闻昔日秦安富庶,山高有林,水深鱼多,火食稠密,知书识礼,不知为何,百年前一夜之间王宫大火忽起,烧了整整四十余日,死伤不计其数,秦安王与后妃后代皆化为灰烬,骸骨难觅。”
他却有些顾虑,道:“殿下,陛下恐怕不会等闲变更关西军,若郑氏前去梁裕关,那陛下必然招风纪进京,毫不会留出空地。”
十一年,人间短长,尘凡滚滚,不过微不敷道,对于他来讲,倒是平生都为之沉痛的绵长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