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面色微沉,看着舒阳,道:“何氏敛民田万顷,借荒年之粮,收民之良田,陇中之山之土目之所及皆为何姓,如此所为,但是受屈?蒋黎借选才之便,收万贯财而荐官,门徒遍及朝野,如此贪名好利之徒,可安为文林泰斗?”
她口中的孟三郎,便是前太尉府孟家第三子孟润,日前孟润为御史姜维林参奏入罪,单身放逐,家小没于教坊,世人皆知孟家与陈王有隙,而姜维林亦是陈王的人。
妇人并未留他,只是端起他喝尽的茶碗,微微的茶香还在,俄然道:“你在秦安只待了一年。”
妇人却又感喟,“我晓得这不是你的错。”
陈霸道:“比起他们当初所作所为,我已经让他们的欢愉日子过得太久了。”
陈王便沉默了。
陈王深深的皱眉,他沉默,亦不知如何开口,这妇人便是昔日的太子妃,她并无子,若非她娘家姜氏是王谢望族,她也是落得随葬于太子陵的了局,而不是仅仅囚禁于这湖中小南州。
陈王抬眼看她。
妇人有些欣喜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陈王进门,反手将门扇阖上,跟在妇人身后道:“我不肯如此。”
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妇人,素净穿着,不施脂粉,面庞沉寂,她先看了远处正缓缓拜别的舒阳公主,又看向陈王,叹了一口气,回身道:“她毕竟是你mm,你也不肯弄得兄弟姊妹皆成仇的局面吧。”
“当时陛下还是太子,茶叶是他送入宫中。”妇人木然隧道,她浑身如置冰窟,她晓得因为贤妃,天子对陈王这个二儿子故意结,但是她千万想不到会有人借着本身儿子的名义,给本身的嫡母送去毒物,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果有人对敬安皇后之死有疑虑,而查到当时的秦安王身上,他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而当时,他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个年幼有害的孩子……
妇人起家道:“我记得秦安产白云茶,那年中秋宫宴,我随母亲进宫拜见敬安皇后,皇后案上摆着白云茶,她笑着说:这是秦安王自属地敬献的好茶。还赏赐给我母亲一匣,我母亲并不爱喝茶,就将那匣茶赠与了一名来往密切的亲戚,半年以后,那位亲戚就亡故了,不久,敬安皇后也薨了……”
陈王脚步微顿,看向舒阳,一笑道:“mm亦是巾帼豪杰。”
陈王便将余下的半碗茶汤都喝尽了,才开口道:“太子活着时,有没有提过秦安一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