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便道:“太子此虑,门生已经有所考量,故而也作了两个筹办,东营内驰名十夫长,名为孙泗,与其兄弟孙梁,乃是岐水岸边之人,善洑水,可在水下牵去绳索,待春汛畴昔,便可立即铺设木道供行走,不过河水滚滚,暗潮激涌,非常伤害,却不是绝无能够。另有便是即便铺桥之计透露,殿下能够干脆派人明着构筑,使得安士然不得不加以防备,加上殿下派了卫校尉去袭扰粮道,他摆布必定用心。”
邵连向沈瑜躬身一礼,道:“门生昔日也读兵法,到底不过纸上见地,今见君战略,敬佩不已。”
沈瑜道:“门生之前领人修舆图,此中一人名为方剂谦,谨慎谨慎,甚有智谋,且熟知两河谷地形,可为稳妥之人。”
邵连上前,道:“能以一当十而不显真容,这女子的技艺必定骇人至极,想必将一队突利人全数杀尽都不足力,她却留了活口,莫非是为了激愤突利人?此举定是与突利人有深仇大恨,此人倒是能够一用。”
沈瑜木笔划过,两条深深的河谷在沙盘中比之前所画深切很多。
沈瑜亦取过木笔,将鸭颈道与麻袋口同东南束城相连,随后又北出连上晋华境内的两河州与长衍中道,“安士然并未拿下我随州,俪关孤悬于外,华军补给一贯从玢西马关道上俪关,若殿下还是从东面主攻,那须得堵截这一条道。”沈瑜指着玢西通向东南的一条山道,又道:“但此处狭小,易守难攻,且安士然必有防备,南面为川水与青黑河,两河并列,奔腾不息,天险难穿。”
信使便回道:“数日之前,突利小汗王乌奴儿在大风城外悬贴一布告,说以万两金与千头牛羊取一女刺客的头颅,随后,突利各部与各游骑野军皆有人马出下伊入长衍道四周来回,与杜少将军遭受的恰是突利野狼军头领何泽所率人马,少将军斩下何泽臂膀,何泽负痛而逃。”
“女刺客……”骆铖面庞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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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铖却听得如有所思:“春汛畴昔,另有将及一月,此处隐蔽,探子曾回报,安士然未设哨探,一月以内,倒一定不成行。”他一手置于背后,一手拿着那沙扫,在沙盘前踱步数回,抬目睹卫濂还笔矗立在一旁,便道:“卫濂,令尊昔日为延光阵前前锋,屡立奇功,尔可有乃父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