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王见她荏弱至此,不忍再问。
月朔十五为大朝之日,陈王称病月余,本日才在太极殿上露面,边事有变,引得朝堂无数人群情纷繁,不过是是战是和之论。
温西放下棋子,道:“我曾见过有人执白赢半子。”
房锦娘低头微摇:“阿锦要谢三殿下拯救之恩。”
周王忙伸手去扶,细观她容色,不由怜道:“你这是如何了?这般蕉萃?”
白君微微一笑:“你到时自会晓得,莫要与别人提起,牢记牢记。”
那天井中楼阁精美,飞檐画彩,奇巧花木,到处无不精美。周王穿庭过院,见一株冠盖如伞的高大木芙蓉花下长廊中坐着那伊人薄弱肥胖的身影,他不由将脚步轻了又轻。
白君将她细细打量,随后沉目微思,面现有恍然之色,“本来如此……”
温西恍然,本来她便是那位女国手白君,白君在她劈面坐下,执起一白子置于局中,温西举着一枚黑子,有些踌躇,白君昂首同她笑道:“此为螟蛉局,半部无所踪,数年前贫玄门员曾破局成象,然棋谱已失,贫道学艺不精,只得至天象二十四,再不得更进一步,女人是本身参透了棋局,还是曾见过残谱?”
殿前数名洒扫的小寺人,此中一人瞥见她,一挥浮尘上前,道:“温女人是来见殿下么?”
她起家,走至窗边,望向远处,那是积云书楼的方向,虽不见风景,倒是满目遥思:“看来殿下毕竟放不下执念,那么贫道在其间亦是无用了,可叹可叹。”
陛下见群臣争辩好久,神采不动,待世人吵过了三轮,终究命令传召董奇,董奇为陛下亲信郑氏一脉,令其整肃关西中军,周王心中先是一惊,关西重地,怎可等闲变更雄师?随后一喜,毕周距于陈地与关西之间,若关内空虚,他可为陛下分忧了,他想到这里,却见列于九卿之前的陈王一副淡然态度,又不免生疑,事情不会这般简朴偶合,又恐是陈王设下的骗局。
温西沉默,却又点头。
白君抬手相止,道:“不必多问,贫道就此别过,有缘自当会再见。”
温西跟着他,上了台阶,进了边上的一间小小书厅,应是常日陈王那些幕僚等待憩息的处所,榻上放着棋坪,案上摆着笔墨。
她话语悄悄,语带微泣,令人不免心生顾恤之情,周王怜香惜玉,见此怎能无动于衷?忙问道:“此话是从那里提及?”
才子回身,眼眸如水,脸孔荏弱莹白,衬着花荫下疏疏的阳光,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听之处,这才子恰是房锦娘,她闻声周王轻声呼喊,似深思中被打断,忙起家,拜下身去,“阿锦见过三殿下。”
她回身,看向温西,道:“女人,贫道与你很有缘分,就此为你指一条路,来日若身陷进退两难无可投奔之地,可前去琼山子午桥。”
等他回到府门口之时,守在门外的管事仓猝上前,秉道:“回禀殿下,方林返来了。”
温西张口道:“那我能在这里等他返来吗?”
倒是一旁屋内走出一名老妈妈,她端着碗药汤,边走来边抹泪,瞥见周王就要跪下,道:“三殿下不知,我家蜜斯还未曾回到家便病了,半路不好延医请药,若非三殿下的人找到蜜斯,蜜斯便要……要……”她哭得老泪纵横,房锦娘亦是冷静拭泪,“妈妈,还说这些做甚么,只是我命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