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点头:“东西,我的,人,我也要带走。”
陈王眼睛微眯,“你说的季笙……”
关老夫子提及的旧年京中风骚,陈王却想起了温西那苦涩不能入口的浓茶,不免唇角扬起一丝他本身都未曾重视的笑意,如果燕夫人晓得她平生的风华,却被个小丫头坏了身后名声,不知是哭还是苦笑了。
陈王面色忽变,几番窜改,他毕竟又规复了沉寂,“你是说……昔日,燕夫人所掌之物……”
她叹了口气,把纱布盖回,又伸脱手,去握桌上的一杯倒了温水的茶杯,缓缓靠近,再悄悄握起,只是吭啷一声,茶杯掉下,洒了满桌的水。
关老夫子沉沉点头,“老朽曾为东宫长师,教诲太子十余年,也曾与太子漏夜相谈,困顿之时,太子曾令季笙煮茶,老朽深为迷惑,为何燕夫人家传技艺,却为太子宫中之人所知,老朽也曾问过燕夫人,燕夫人亦是利诱,只因季笙自碾茶开端,到最后安排香药,那一番行动,与燕夫人比拟,既像,又不算像。”
陈王轻道:“她一心想找到胥长陵,不会情愿留在这里的。”
这边闻声动静的两名乌衣卫面面相觑,此中一人低声向着门内涵书案前静思的陈霸道:“殿下……”
温西看着她甩着两只羊角辫一晃一晃地出了门,便回身,换了身简便的衣衫,推开后窗,摆布看看,窗外一片疏疏的紫竹,她寂静无声地跳了出去,又提气窜到房顶,立在夜风当中,眺目看向远处,远处亦是昏昏的黑夜,微可见群山连缀,温泉水汽袅袅。
“当时满京当中,无人不识燕夫人的姿容,她的文会琴集,那些自夸为名流才子的傲慢少年,亦是谦虚而来,见燕夫人的气度与学问,无不叹服。唉……上天多少钟灵毓秀,都付与了这般女子。”关老夫子面色略微的和缓,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每当文会当中,有斑斓佳句,有绝妙好文,燕夫人都满心欢乐,亲身煮茶接待那些文采风骚的才子。燕夫人从不喝酒,她说酒为乱心之物,茶才气通达心智,故而,放逐雅叙的好茶,是时人可为自夸的荣光。”
……
关老夫子将柺棍驻地,敲得噗噗闷响:“都是罪孽!孽啊!”
她又看向陈王的寓所,就在她这小院的隔壁,还亮着灯,门外守着两小我,那两小我……正撇着头看着站在这边房顶的温西。
关老夫子点头:“不像是学,也不是学的,殿下如果亲眼一见,便知二者别离。唉……自十一年前京中风云突变,殿下想必晓得她旧时来源,那技术既是她母亲所传,那季笙……想来与那……也有些干系吧……”
陈霸道:“燕夫人才名满京都,旁人学她那技术也说不定。”
关老夫子点头,“那一番奥妙,只要积云书楼中人晓得,然陛下借着太子之死,将琴棋书画四君杀的杀,放逐的放逐,他想必是晓得了那件秘辛。”关老夫子俄然悲怆,“此事,天可知,地可知,唯有君王……不成知。”他浑浊的双目死死地盯着陈王,“殿下,就算再死上无数人,仍不改情意吗?”
关老夫子诧然,“为甚么!她运气多舛,懵懂无知,燕夫人亡故之时,不过垂髫小童罢了,因乍然变故,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