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扬接过,退了下去。
座中另一人就站起来辩驳道:“林先生差矣,王老先生先言已定,民智有开,自会辩白,世上岂有恶言,不闻善声?若十人有二为胡言,天然另有十人有八谈明论。仅防二恶而堵八明,莫非不是憾事?”
王宜君在一旁誊写大家言语,下笔如飞,神态专注。
方女人听此,有些舒了口气,便一手提裙,欲向小清楼走去。
温西只听过陈王要立妃,还是第一次亲目睹到将来的陈王妃,尽是猎奇地打量她,见她非常斯文,便有些担忧她会被陈王那么奸滑的人给欺负了。
王贺坐于高台,一一扫过在场之人,见诸人脸孔各别,此中不乏有看他出丑抑或拿他把柄之人,一时正色道:“昔贤人纳士,积云成楼,开言之风,四方皆传。望长野表里,男妇读圣贤文章;闻茅檐高阁,老幼谈经世之道。六艺之学,使民之有智;六技之术,岂有无志之徒?贤臣名将,各列功劳,百世百代,亦可传授子孙。今有一言之论,可议之,唯‘言罪’也!”
序礼以后,各自落座。
王贺的官丢的实在连他的敌手都为之鸣不平,但他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言罪”,便是公开同天子打擂台,顿时底下一片群情纷繁。
凤扬一笑,道:“如果《向明经》归了武先生,教员也只会说如千里马配名将而不虚了。”
今上即位不久,便因谈吐罪,兴司狱,杀管殷,而王贺此次罢官,也是由此而起。天下文人皆嘴碎,如果堵了他们的嘴,只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但杀的人多了,怕死的人天然也多了,那么敢说会说的人天然也少了,怨声牢骚天然也就出来了。
冷疏竹眉头微微一挑,凤扬吃惊,道:“莫不是陈王妃?”
言罢,他在案前挥毫一就,王宜君取下宣纸,亲身贴于屏风上,言罪二字铿锵,笔笔遒劲。
主楼前有限的几张座椅已经坐满了人,那椅上入坐者,无不是名流学士,其他的门生与看热烈的文人则立在台下,挨挨挤挤,不下千人。
不过闲话,目睹识日头已高升,而满目标雪也被映照地如琼似玉。
韶灵君眉头微微一挑,如当代族渐落,却仍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聚民之田不敷,还行商贾,与民夺利,导致民怨载道。自先帝创积云书楼至今数十年,无数百姓亦读书识礼,白衣之士与名誉之族可分庭抗礼。而陈王之前用人不拘士庶,有才有能者居之,又捋下数家世族且与薄弱出身的王贺攀亲,便在诸多学子中建立不二名誉。
方女人在竹林边等了一会儿,她的另一名侍女畴前头返来,同她道:“女人,凤扬公子方才出去了,还未曾返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