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起居规律,亥时寝息,卯时起家。以往,李氏都会在戌时初去东颐院,服侍苏夫人躺下后才回北院。
苏世良默了默,偏头将恭候在一旁的林溪遣走。
现在还不到机会。
苏世良俄然有种怪诞奇特的感受,仿佛面前人是一名饱经磨难盘曲的父老。
听到身边响起轻笑声,苏世良侧头去看苏玉妩,“青青……可难过?”
红叶捧了盏清茶递给李氏,顺手接回李氏手中的巾帕,侧身拍了拍新竹的肩膀,说道:“三太太待我们一贯宽大,只是现在不比在彭县时,苏府里里外外端方大过天,若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晓得慎言谨行,犯了错处自个挨罚不说,还得扳连主子们面上无光。”
“夫君,妾身有事同你说。”
李氏怔忡的坐了好一会,直到红叶领着人出去清算残羹,她恍然醒神,暗自气恼自个竟然吃起女儿的醋来。
今早虽受了苏夫人礼遇,但李氏还是照着老端方,到了戌时便领着下人往东颐院去。
事情闹开,即使苏夫人申明扫地,可苏世良也会落得个不孝的名声。两败俱伤,不如先拿到苏夫人谋算三房的实在把柄在手。
放下筷子,苏世良和李氏不约而同开了口。
苏世良将视野从手上的册页移到一旁专注写大字的苏玉妩脸上。
苏世良点点头,“返来时青青已经原本来本奉告我了,你也不必忧心,不过是姐妹家闹了些曲解,无妨的。阿爹他政务繁忙,不会理睬这些小事,也不会用这个难为三房。”
说完,她似是想到甚么,一脸欣喜的说道:“妾身正想奉告夫君的,婆婆说冬至过后就让青青进家学。”
为了能让父女俩吃上热饭热菜,李氏早早便让人备下了柴炭、炭炉和陶甑。
“青青,你跟我去书房。”
李氏愣了愣,又看了父女俩一眼,“才刚用过膳,夫君这就要教青青习字了么?”
迎着苏世良暖和垂怜的目光,苏玉妩轻点头,问:“阿爹,你难过吗?”
父女俩各有筹算,李氏也在想着心机。
三人简朴洗漱一番后,开端用膳。
父女俩早有默契,铃儿所讲的那些事,在李氏面前只字不提。
“夫君……早就晓得了?”李氏脱口道。
苏世知己绪渐定,“你还没奉告阿爹,那些事,你是如何晓得的?又是如何避开的?可有人帮你?”
不能急,事情要一件一件去处理。
大颗大颗的泪,滚烫的滴下来。
“如此,妾身也放心了……”李氏欲言又止,苏世良已经起家朝书房走,苏玉妩温馨的跟在前面,父女俩前后脚进了书房,两扇黑漆雕花的格子门被悄悄阖上。
奉告阿爹,你是如何晓得这件事的?你没喝那些药对不对?你身子可有不适?明日我从内里请个医术好的大夫给你诊脉,你别担忧,阿爹不会再让你有事……”
北院没有小厨房,炊事都是大厨房做好,丫环下人们用食盒领返来。现在天冷,饭菜一离锅不到半盏茶工夫就凉了,而从大厨房到北院,便是脚程最快的婆子也要走上一盏茶工夫。
“那夫君可知本日在东颐院产生的事?”李氏忐忑的问道。
“青青……”苏世知己慌的喊了声。
清算安妥后,新竹绞了热巾帕给李氏擦手,一边笑道:“三女人可真用心,夜里还这般刻苦进学,怕是将来要成女状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