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是蜀中人士,天下皆知。
“天然。”
喜食川蜀风味合情公道。
“本日之事,多谢二姐妹大力互助,不然,玉妩这会怕是早被锁进家庙,或是到哪个庄子头静养去了。”苏玉妩一本端庄的冲苏玉婍谢道。
这些日子玉婍返躬内省,克日终究贯穿先生苦心,先生大抵是想警告玉婍专注学业之余,与姐妹间也应敦睦和睦,同心同德,方为女子仪范。
苏玉婍冷酷应道:“下次去先生府上,玉婍定会将娘娘的话转告先生。只是,先生向来不喜情面来往,怕是会推拒。”
……
苏玉妩坐在北窗下,手里头翻着苏玉婍昨日回送的《礼记》抄本。是罗先生曾读过,且亲笔译释的手抄本,比不得王羲之篆书孤本真迹贵重,却胜在可贵,且苏玉妩冬至后便同苏玉婵、苏玉婍一起进家学,这本浅近易懂的《礼记》恰同及时雨,再合适没有根底的苏玉妩不过。
苏玉婍为人冷傲,一脸的冰霜让李氏这个长辈都有些发怵。
一番话说完,正厅里鸦雀无声。
不过,能将最难写的小篆写得端丽秀雅,行云流水,没七窍小巧心又如何行?
罗先生何许人?
苏玉婍嘲笑,一对冷眸斜过来,“非论你谢与不谢,抑或你来日忏悔,那本王羲之的篆书手稿你也是拿不归去了。”
苏玉婍调侃的勾了下唇角,对付回道:“玉婍极力而为。”
“二姐谈笑了,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要返来的事理。何况,二姐要信赖玉妩。二姐不是长姐,二伯娘也不是大伯娘。以是,本日的事,断不会在二姐身上产生。”
呵,这是逼着她必然将人请到府上来了?
她古怪的看了眼满面东风的苏玉妩,“你底子就没想过要把东西拿返来?你戏弄了苏玉婵,不动声色把东西送到苏夫人手里,你当真舍得?李家是买卖人,那盒东西拿到内里,有的是人出高价抢着买,现在送了人却连个好也没讨着,这买卖可分歧算。”
言下之意,若不是苏玉婵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也不会出尔反尔。
那是连当今陛下都推许赞誉的书画大师,能诗文,擅书画,精辨别,尤擅篆、隶、行、草,成就深厚,当世无人能及。
只剩苏玉妩和苏玉婍两人,行至一间高角凉亭,苏玉婍率先踏阶走进凉亭,苏玉妩随后而入。
苏夫人总算松口放人。
“以你我的干系,说个信字倒是交浅言深了些。我安知你来日不会……”苏玉妩冷哼道,刚想说雪莲白玉膏,蓦地想起东西还放在苏夫人炕桌上。
铃儿挨了十板子,背后肿得老高,怕要躺半个来月才见好。她身边没人服侍是小事,可小喜鹊随时会从耳房的窗口回到北院,她必须尽快处理铃儿的事。
苏玉婍秀眉一拧,张口便要回绝,苏玉妩忙又说:“前朝书法大师,素有小篆天下第一的李阳冰大师真迹,二姐可想瞧瞧?”
“你们俩姐妹渐渐走着,我先归去筹办。”走了没多远,李氏终究忍不住出声,也不待两人有回应,携下人仓促而去。
对苏玉婍前面几句话里的讽刺,苏玉妩直接当作耳旁风,轻言道:“苏夫人是长辈,孝敬长辈是该当的,哪有不划算一说?”
“如此,你便随你三婶娘去罢。不过,你拜入罗先生门下也有小三年了,却连一场像样的谢师宴都没办过,总归是失礼。既然罗先生喜好川蜀佳味,你择日请他来府里咀嚼一二,也好全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