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了花厅,四周也再无旁人,苏夫人这才问一步一趋跟在她身后的平嬷嬷,“到底如何了?你神采比出府时还要差,莫不是染了甚么大症?快给我说说,切莫坦白。”
她家夫人如果晓得苏玉妩坏了她们策划的事,还不知会气成甚么样。
苏夫人也被平嬷嬷非常的反应给闹懵了,没心机理睬下人,挥手打发了走,表示平嬷嬷跟她回东颐院再说。
“丢了就丢了,我那儿另有,你随我归去取罢。”
平嬷嬷这个老东西,仗着苏夫人的宠任,平日里没少端着长辈的架子训导她,也有本日。跟听到平嬷嬷被怒斥的痛快表情想比,苏玉婵更猎奇平嬷嬷究竟做了甚么错事,会惹得一贯对平嬷嬷坚信不疑的苏夫人出言斥责。
平嬷嬷忍不住泪珠子滚滚而下,“夫人,是……”
“你的意义,刘益明晓得背后主使是谁,却成心灭口,帮着讳饰?”
平嬷嬷狠下心,哈腰伏跪在苏夫人面前,义无返顾说道。
苏夫人还是皱着眉,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买到治你腰痛症的膏药?这事也是我忽视了,杏林堂的药一贯紧俏,平凡人哪能等闲买到,你别急,我让老爷身边的华管事去替你买……”
“既是腰疼就回房歇着罢,别站在这儿吹冷风,细心腰症减轻,我这里有香蘋她们几个服侍。”苏夫人转头见着平嬷嬷站在一旁愣愣看着她,皱眉道。
大厨房挨着东院,离长房南院有段脚程。
“霜华,我早上叮咛了大厨房给阿娘蒸一叠酸枣糕,你去瞧瞧。”
平嬷嬷惊诧昂首,“夫人……”
“奴婢这就去。”霜华心神领悟,回声而去。
“你这都说的甚么话!”苏夫人又气又急,瞪着满头霜发,佝偻肩背的亲信,眼里尽是悔恨,“我留着那人一条贱命,可不是为了让他与我作对的,事已至此,干脆一次全处理了,我早忍够了!”
苏夫人眉头皱得更紧。
苏夫人见平嬷嬷神采惨白,眼睑青肿,脚下踏实,直觉得是平嬷嬷身子大不好,不由担忧不已。
两个下人被眼眶通红,脸上带泪的平嬷嬷给惊得一呆,仓猝跪下施礼。
平嬷嬷回到府里,远远看到苏夫人站在后院花厅外边,笑容欣喜的看着苏玉婵教唆工匠忙这忙那,内心又酸又苦。
一传二,二传四,盏茶的工夫,事情就传到了苏玉婵耳朵里。
平嬷嬷双膝一屈,“夫人,宋城那边出事了,三公子他……昨日刘家大爷派了几个衙役进京,挨家挨户上门传话,替三公子正名,说盗窃一事是被下人所害,三公子是明净的……”
两下人是苏玉婵院子里的人,得了叮咛提水洒扫花厅,转头就将撞见平嬷嬷被苏夫人怒斥得哭了的事奉告了其他的下人。
苏夫人猛吸一口气,目眦欲裂,目光锋利如刀的盯着平嬷嬷,几近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急,你也莫哭,把详情奉告我。”
苏夫人没好气的道:“要不是他刘益好事,苏彦如何逃脱得了!”
平嬷嬷内心叹了口气,面上一副懊丧的模样,“夫人让老奴出府选料子,老奴竟不谨慎将夫人给的几块布料模样给弄丢了……”
“夫人不成!”平嬷嬷惊得魂都快飞出身材,惊声劝止道:“至公子和二公子此次也随行三爷一同回京,万一误伤了两位公子可如何好?再说,三爷身边的林溪技艺不差,仓促之下我们那里找获得工夫利索的妙手,万一事败岂不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