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两个老东西跟都城的苏源清一系恩断义绝,毫不会插手管苏彦这事吗?
苏老太爷谈不上德高望重,倒是这偌大苏宅的当家人,辈分极高,另有个在京中做二品大员的庶子,无人敢小觑。
苏老二瞋目切齿,“胡说八道!大哥,我看你是老胡涂了吧你!”
苏老二神采乌青,“大哥此话差矣,我身为族长,有权对冒犯族规,废弛苏家家声清名的肆意族人停止惩办!苏彦这个孝子,品德废弛,我看不但要逐出族谱,还须受家法惩办,以儆族人效尤!”
刘喜这会早已心急火燎,冲苏老二使了不知多少眼色,可对方只顾跟苏老太打擂台。这下好了,一个苏老太爷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又来了个苏老太太。
苏老二想仰天嘲笑,可张了嘴,却笑不出来。
苏老太太拉着苏玉妩的手,体贴了一番,吃紧叮咛老媪。
苏彦木然的回望她一眼,又垂下头,紧抿的没有赤色的双唇微微颤抖,手上也握得越来越紧,苏玉妩强忍动手腕骨快被捏断的疼痛,内心却渐渐沉着下来。
可对方还是将苏彦往泥塘里推,不置死地不罢休,乃至暗讽阿爹阿娘没管束好她这个女儿。
苏玉妩看着苏老二伪善的模样,牙关紧咬,虽晓得有苏老太爷在,苏二老太爷临时动不了苏彦,但听到这些话仍旧愤恚难忍。
与其别人纷繁朝锦服鹤氅的古稀妇人施礼问循分歧,苏玉妩的目光定在霜绸襦袄老媪脸上,眼眶微微泛酸。
苏玉妩的眸子越来越深幽,像吞噬万物的黑洞,让人身不由已被牵引,这类感受太可骇,苏老二后背涌起一阵凉麻。
面对苏老二的挖苦讽刺,苏玉妩只悄悄回望对方,一对漆眸像是千年古潭寒井,波澜不惊,沉寂萧瑟。
“大哥但是要包庇这个孝子?哼,他昨日在刘府做出那等不顾廉耻的事,丢尽我苏家的脸。”
“还说不冷,这小手冷冰冰的,香桂,去,给妩姐儿拿个手炉来。”老太太刚说完,目光瞄到一旁的苏彦,忙又加了句:“拿两个,都用上好的银霜炭,外头用锦套子包好,别烫了手。”
“老奴这就去。”
苏玉妩遥遥向苏老二行了个礼,眼睛却直直望进对方的眼底,“二太翁口口声宣称三哥为孝子,但是三哥做了违逆不孝犯上不敬之事?”
苏老二被苏老迈那似笑非笑的轻视神情臊得老脸发热,不由恼羞,痛心疾首:“大哥这是要置苏家百年清誉不顾?恐怕也要问问其别人答不承诺!苏家后辈打小进书院苦学,除了为将来能科考进仕,更是为了让他们知事明理,尊师重道,谦恭谦逊,我苏氏一族立世百年,还从没有过像苏彦这般不忠不孝不义的孝子,以他所犯之大错,我做为族长,为清除家声,就是当众当他剔除族谱也无不成!”
“嗤。”苏老迈不觉得然叱笑一声。
苏玉妩嘴上虽没辩驳,却用实际施动狠狠回击了苏老二刚才的那番指责。
“好孩子,快起来,怎的穿得如许薄弱,但是来得仓猝,没备袄裘?齐嬷嬷,快,去给妩姐儿找身和缓的衣裳来!”
他竟然被个七岁小女孩的眼神给震慑到健忘要说的话?
既然与报酬善换来的是被凌压宰割,那么,她不介怀心狠手辣到六亲不认。
“三哥,你没做过的事,谁都不能冤枉你,太翁和阿爹必然会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