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双目微缩,也不说话,只紧紧盯着苏世良。
如许一来,香菱也有了安设之处,分身其美。”
几位宗亲你一言我一语,似一柄柄尖刀,插得苏夫人浑身血淋淋。
“另有一事,青青自小体弱,前些日子又不慎落水受寒,现在虽不消再吃药,但府医说她身子阴盛阳虚,湿邪内郁,如果不好生保养,将来怕会落下病根,影响生养。北后院位置偏僻湿冷,长年不见日光,倒霉于青青保养身子,世良垦求阿娘让青青搬到香安苑。
“我看夫人就依了你家老三吧。香茹都嫁出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膝下后代成全,丈夫宦途顺利,你留着这院子,总不见得是担忧她万一大归没处所住?”
也就苏夫人看不明白,想不明白,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一意孤行。
周氏乐呵呵的插话出去:“我看这个主张倒是好。小姑子嫁人也有十几年了,现在又跟从妹夫远在河南路,香安苑久无人住,空着也是荒败,干脆就给妩姐儿住算了……”
苏夫人头一回觉着自个行事失策,不该请了这么一帮不相干,却尤爱乱嚼舌根,挑衅是非的人来府上。
“香安苑是香茹的住处,谁都别想!”
李氏的神采略微都雅了些,苏夫民气里却不那么痛快了,“女子出嫁从夫,今后她的荣辱全系于你身,你情愿给她面子,那她才有真正的面子,也不枉我本日一片苦心。”
“一个小跨院,夫人何故动这么大的肝火。妩姐儿还这般小,身子要紧,真要影响了根底,将来生养艰巨,那才是作孽……”
这个罪名苏世良可不背,他忙欠身告罪,“阿娘莫气,容世良解释。
徐氏悄悄嘲笑,周氏眼刀子飕飕的住平嬷嬷嘴上戳。
言下之意,这份面子你苏世良别只是嘴上说说,今后也要做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若做不到,将来我定是不依不饶。
多数觉着苏夫人过分刚愎无私、不近情面。
香安苑坐东朝南,敞亮敞阔,清幽高雅,比起北后院的小抱厦,的确天上地下。
她这个二伯娘为人暴躁,喜怒流于大要,半点城府也没,到底是如何生养出苏玉婍这个清冷孤傲的女儿来的?
苏世良虽不必当她如长辈普通恭敬,可如此冷视于她,到底让她这个平日里被世人捧惯了的白叟感到羞愤和尴尬。
她冲一边的徐氏几次递眼色,想让其打发苏世良走。可此时的徐氏,神情持重,目不斜视,假装感受不到苏夫人的企图。
四周响起很多窃保私语声音。
香安苑除了正院和摆布配房外,另带一个一明两暗,外加一个小园子的跨院。青青还小,傍身之物和下人都未几,住跨院就充足。
苏世良却不接苏夫人的话茬,轻淡一笑,忽而提及别的一件事。
她紧攥着椅扶手,皙白的手背青筋尽显,满腔肝火以燎原之势,直直冲向颌首垂眉肃立在几步之遥外的苏世良身上。
就连苏尚书也没这般冷待过她。
徐氏袖手旁观让苏夫人愠怒不已,现在亲信嬷嬷又受了摧辱,苏夫人更是肝火中烧,干脆也懒得再跟苏世良拐弯抹角,你来我往的兜圈子,以一贯的强势风格,冷酷不加半丝粉饰的嫌恶瞪着苏世良。
一个是出嫁已久,糊口安宁充足的女儿,一个是年幼体弱的远亲孙女,孰重孰轻,一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