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看中冬至骨气,前后七日,百官绝政,道贺来往,一如年节。
谢七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可我阿娘说,去别家做客不能失礼,头一件就是不能问人家要糖吃……”
听到白玉笔筒,苏玉妩双腿一软,歪撞在门框上。
苏玉妩被对方脸上纯粹的笑意给传染到,表情好了很多。她走近柳树,隔着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秆,学对方一样探出半截身子,歪着脑袋,“谢七女人熟谙我?”
苏玉妩却没甚么表情,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借口换衣离了席,单独往北院归去。
苏玉妩利落的将攒盒里统统的薄荷糖都给了谢七,乐得对方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谢七却看都不看,只盯着葱青光彩、莹润透亮、形状各别的薄荷糖,垂涎欲滴,却又舍不得吃,手心挠了又挠。
苏玉妩却问:“书院虽说放了七天假,可来回路上就得花四日,你大哥明日仓猝返来岂不又要仓猝返回书院?怎不早些返来呢?”
谢七听得眸子亮闪闪,嘴上却回绝,“我不吃,我就是问问,我不吃的。”怕苏玉妩不信,还将嘴给捂起来。
苏玉妩想起荷包里有柳老太塞给她的耳坠子,点头,“要回院子才有。你饿了?我带你回宴席上用饭罢。”
“苏三,你有糖吗?”
谢七双眼放光,连神驰已久的水榭也不呆了,拉着苏玉妩嚷嚷着要去看看形状独特的薄荷糖。
见谢七一脸严峻,吱吱唔唔解释不清,又一副唯恐她活力的模样,苏玉妩心软了,“我没有活力。”
一口气问了三句,对方懵了懵,歪着脑袋掰动手指:“头一个题目,我是甩开嬷嬷偷跑出来的,我早就传闻你们府上有一座建在水池正中心的水榭,夏季里可风凉了,能一边乘凉一边赏荷。
“哎,你是苏家三姐姐么?”行至水榭四周,一颗粗大的柳树前面忽地探出半截身子,粉白圆润的面庞上,两只葡萄般的大眼睛朝她眨啊眨,敬爱至极。
最后一个题目,唔,方才说过了。”
“不是你问我要,是我非要端给你的。嗯,你吃过薄荷糖吗?昨日我才做的,用蔗糖、蜂蜜和新奇薄荷叶一起熬了,再用模具压成各式百般的,有纽扣状的、方的、圆的、三角的……”
头一回带娇客到她的小院,苏玉妩细心留意着谢七脸上的每一丝神采。她太清楚这里跟苏玉婵苏玉婍她们住的处所不同有多大,多狭**仄。
参知政事的品级比苏源清这个邢部尚书高半级不说,还一惯有副相之称。谢家的门楣比苏家只高不低。
对方梳着双螺髻,别离用银钱串的珍珠链子盘绕数圈,身上穿的是胭脂色采绣牡丹织锦缎的对襟短袄,一看就是富朱紫儿。
说完,她起家就往外走。呆在水榭里头,她总忍不住想起生辰那日落水之事,内心极不舒畅。
将沉甸甸的荷包系在腰间,谢七满足得点头晃脑,又说要看苏玉妩的嫁妆,看完嫁妆又要看苏玉妩的衣柜,全部小院,每个边角,连蚂蚁窝谢七都不放过,十足研讨了一遍。
听苏玉妩说要和她通信,谢七顾不得再体贴丫环和嬷嬷,拉着苏玉妩的手不放,眸子里像有星星般,“你说真的么?要同我通手札么?哎呀,等我回府就让阿娘陪我去挑些精美都雅的花笺。你也是,你也用花笺与我通信!每回都要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