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时候格外难过,天子此时怒意已消了大半,脸上却又添了烦躁,他来回走了几圈,又在宝座上坐下,看看皇贵妃,又看看莲真,似是想说甚么,又忍住了,只不住抚摩着拇指上戴的翠玉扳指,过了好久,赵承恩终究返来,他走到天子身边,回禀道:“主子已亲身查验过了,李太医确切是女儿之身。”
“是,皇上为何俄然问起这些?”
“一点小事,怎能说成欺君这么严峻?欺与不欺,朕说了算!”天子此时胸臆畅达,与此前判若两人,喜孜孜的过来,亲身拉起了她:“你既如此信赖她父女的医术,就持续留她在太病院效力好了,只是冰轮,你如答应要迟误了人家的毕生呢。”顿了一下,又道:“这李茂是个女子,那她说拣了莲儿的手帕也说得通了,宫中所用皆精彩之物,莲儿的绣活又出彩,怪不得她欣羡之下,偷偷的藏了一方去了。”说到这里,他目光望向莲真,微微游移了一下,走畴昔将她也拉起来,面上不无愧意:“莲儿,朕错怪你了,你本日所受的委曲,朕必然会赔偿你。”
她的声音降落而迟缓,却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击她心底深处的脆弱,崔娘内心痛苦难当,但是脸部的肌肉却生硬得乃至没法扯动一下。
她磕了头,起家出去,高贤几近是同时从内里仓促出去,走到皇贵妃近前跪下,抬高了声音禀道:“娘娘,不好了,莲小主出大事了。”
天子此时怒发如狂,也不去理睬她,只喝道:“来人!”
莲真垂着眼皮不看他,低声道:“嫔妾不需求赔偿,只要皇上晓得嫔妾是明净的,这就充足了。”
“曾听得人说,魅姬色艺双绝,媚术高超,无人能够抵挡。”皇贵妃笑意微敛,眸色逐步转冷:“但是,以高丽公主那样的绝色,再加上你的□□,竟然抓不住皇上的心。”
“是的。”皇贵妃道:“李道忠医术高超,深得我信赖,可惜他年老体衰,不能悠长太病院奉养,我听闻他膝下有一子,自幼爱医成痴,并有青出于蓝之势,便想让他子承父业,李道忠没法,只好私禀于我,说他的医术乃是祖上所传,端方是传男不传女的,他因酷好其女,又怜她一片济世救人之心,以是自幼冒充男儿教养。我当时一念之差,还是让她进了太病院,没想到生出这类风波来。”说着,她看了天子一眼,又道:“我也曾想过向皇上禀明本相,要求让她以女医之身常留宫中,但是一来无此常例,二来也怕皇上惩罚,竟是一拖再拖,但是现在事关宫闱,莲嫔及李太医之间清明净白,如果是以蒙冤,臣妾心中何安?是以不得不站出来禀明本相。”
皇贵妃神采微微一变:“她如何了?”
“不要哭,不准哭。”皇贵妃抓住她的手,悄悄叹了口气:“你的眼泪,会让我心乱,晓得么?”她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从她唇角抚过,眸中俄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打你了?”
“这手帕虽是嫔妾之物,但从未将之赠送过别人。”莲真固然惊惧,却并没乱了方寸,顿了一顿,又道:“皇上如有甚么曲解之处,可叫李太医劈面来对证。”
顷刻工夫,殿中的人退得干清干净,莲真见如此阵仗,不由有些忐忑起来,跟着便感受手中一轻,天子终是接过了茶,淡淡的道:“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