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略一表示,宝贞等丫环便退了个干清干净,她缓缓走到条桌前,亲手将青花美人觚里的旧花取出,换上她们新采摘来的红梅,那胭脂普通红艳艳的色彩,竟将她的脸映得也有了一丝赤色,她悄悄抚了抚花瓣:“高总管,我本日叫你来所谓何事,你内心是稀有的吧?”
高贤悄悄咳嗽了一声,道:“主子说那里话,太后怎会恼主子,克日赐宴,看戏,一次可都式微下主子啊。”
霍淞道:“这里可不是你喝酒寻乐之所。”
霍泽靠在椅背上,伸长了腿,自顾自的道:“早晨我去了朝阳门了,今晚焰火可真是标致,我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元宵的花灯了。”一边说着,到底是将酒杯放到了一边:“大哥,你如何不去看?如许的盛况,一年只要一两次罢了,错过了多可惜。”
见霍淞不说话,又道:“若父亲大事能成,只要我在此中出了一点微薄之力,也是不枉此生的了。”说着,眼中泛出镇静的光芒:“你是父亲最超卓的儿子,也是我引觉得傲的哥哥,如果有那一天,父亲能取燕朝而代之,大哥,你就是理所当然的皇太子啊。”
霍淞神采垂垂和缓:“你晓得我信赖你,珍惜你,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即粉身碎骨,你还是别牵涉此中为好。”
内书房是府中第一清幽埋没之地,内里虽是笑语吵嚷,炮仗声声,却半点也传不出去。霍淞神采凝重,坐在那边思考半晌,方提起羊毫,轻蘸砚台,奋笔疾书,不过量时,一封手札已一挥而就,他将笔搁下,拿起密密麻麻的纸张,悄悄吹了吹气,待到墨汁全干,折了几折装进信封,又用火漆细细封好,才要交给鸣鹤,门却俄然被人推开,霍淞听得声响,心中一惊,离座而起,却见霍泽提着一个银执壶,摇摇摆晃的走了出去。
“大哥,先帝荒淫好色是出了名的,人间绝色只怕都已经被选入他的后宫或行宫,你若要赔偿我,不如到时候开厥后宫,尽我采选吧。”霍泽靠近他,嬉皮笑容的道:“现在那些太妃一辈,大多还在芳华韶华,最多也不过二十几岁,我已经从嫂子口中证明过了,都是天下少见的美人儿,特别是那宸太妃,传闻美绝天下,艳冠后宫,的确令人不堪神驰。”
莲真道:“我晓得高总管一贯言行谨慎,我也很看重这点,可我跟太后的干系,不比其别人,高总管对太后忠贞之余,就不能分半点诚意给我吗?”
霍淞面露不悦之色:“你嫂子怎会跟你说这些?成何体统!”
“我也不知我到底做错了甚么,我只是见太后身上常佩的荷包旧了,赶着给她绣了一个,又知她喜好佛珠,经心给她遴选了一串。”高贤听到“佛珠”两字,内心不由得一震,莲真并没发觉他的非常,微微抽了抽鼻子:“没想到会是那样的成果。。。。。。直到本日,我还不晓得我到底做错了甚么。”
高贤难堪之极,想了一想,低声道:“主子提到荷包,这内里有甚么干系,主子实是不知,只是一点,那荷包一望便知非宫中之物,主子想着,只怕是太后当年入宫时带出去的,沁竹打小儿服侍太后,当晓得来源。”
她本天姿绝色,现在又是委曲,又是不幸,将这些话娓娓道来,连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由得为之动容,高贤不敢看她,低着头道:“求主子不要难为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