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心中思路纷杂,身子却垂垂发软,渐渐的倚在了枕上。
死的是撷芳宫的小宫女宜雪,是用一根金钗他杀的,进掖庭司时,身上的簪环金饰都是要取下来的,但她提早藏了一根金钗在腰带里,锋利的金钗精确无误的刺中了咽喉,因她本就用了刑,伤痕累累,是以死状甚为可怖。
天子沉默了一会儿,道:“彻夜你们带上几个嘴快的主子,去怡景宫搜宫,记得,要悄悄儿的,不成泄漏了动静,朕等着你们的动静。”
皇后看了皇贵妃一眼:“即使这玉蜻蜓是巧莺的,也不能凭这一点就证明是她教唆的宜雪。”
天子目注皇贵妃:“冰轮,你如何看?”
莲真道:“我答允了,你先起来。”
“不关你事。”莲真唇角浮起一缕悲惨的笑意,声音寒微:“李太医,你不必自责,起来吧。”
天子更了衣,在炕上坐着,眉眼间很有倦怠不耐之色,皇后将昨夜诸事一一细细回禀了,便温馨在一旁坐下,皇贵妃重视到炕几上除了一些酒馔,还放着一个新奇的杉木匣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甚么?”莲真极是惶恐:“她。。。她要这药做甚么?”
“慢着。”莲真定了一下神,又道:“等下。。。如果皇上过来,或是。。或是派人来,就说我昏睡着,我不想见人。”
“皇贵妃?”莲真的心一下子吊到半空中,坐起来情急的道:“你为甚么提到她?她。。。她如何了?”说时语声垂垂颤抖,显是心中极其严峻。
莲真不说话,美眸里却垂垂蕴了泪意,横波道:“主子已好久未进食,小厨房已备下了鸡汤细粥,我这就叫他们端来。”
她这么一说,统统人都看着她,早有人去将那朵玉蜻蜓珠花拿着呈上来,皇后接在手里看了看,见那玉的质地虽不算上品,但做工极是精美工致,翅膀悄悄颤栗,像真的一样。染春站在中间,“咦”的一声:“这珠花奴婢也见过。”皇后道:“哦?”
皇后叹道:“只是她一死,死无对证,却又如何查下去。”又道:“小小一个宫女,月钱有限,即便有主子犒赏,也不至如此富有,这内里定有题目。”
他比来脾气更加喜怒无常,赵承恩虽服侍他好久,伴君如伴虎之感益发激烈,此时听他如此说,不敢有半点担搁,赶紧出去传话了。天子气消了点,端起几上的玉杯,喝了一口乳酒,缓缓道:“依着其别人的供词和搜出的东西来看,在安胎药中掺入凉药,必是那死婢无疑了,只是她现在已惧罪他杀,就一只玉蜻蜓,也不能证明是敏妃教唆了人去害的莲嫔。”
“皇上在做甚么呢?”
莲真正她慎重其事,内心不由微微一沉,便点点头,横波和宝贞行了礼,便退下了。莲真道:“你有甚么要跟我说?”
李茂眼神板滞,一张漂亮的脸上尽是蕉萃之色,低头看了看本身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伸手接过了,站在那边愣了好久,俄然轻声道:“公公,你能不能为我找个下处,让我更了衣,我。。。我想去见见莲小主。”
天子道:“掖庭司满是些饭桶,一个活人送到那边,就这么等闲让她死了!只是拖出去鞭挞几十下,惩罚实在太轻,看管的人皆该杖毙!”说着叫过赵承恩:“去,叫人传朕旨意下去,看谁今后还敢忽视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