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未及答话,便有宫女禀告:“娘娘,丽妃娘娘在内里求见。”
“宽解?”皇后渐渐展开眼睛,那眼神透着一缕苦楚:“我怎能宽解?皇上待我的情分越来越淡,来雍华宫的次数掰动手指头数得清。后宫更是一刺未除,一刺又添,一个敏妃已经够让我心烦,那莲嫔如果再生下个皇子来。。。。。。”说到这里,她语声一顿,持续道:“不过,她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一名叫我顾忌,现在想来,竟是我过分粗心了,只当她家属再无翻身之日,只当她真的与世无争,谁想到她竟然会向皇上要求收养二皇子,我这皇后的位子,只怕今后是难坐得稳了。”
皇贵妃拨了拨茶盖,不经意的道:“他们找到她,也费了一番事吧?”
不过半晌,丽妃已至寝殿,在床前福了一福:“给皇后娘娘存候。”
染春听她如此说,在床前跪下,低声道:“娘娘尽管放宽解,不管如何,娘娘才是中宫之主,谁也越不过您去。”
“除了娘娘和主子,晓得她是汝南王府中旧人的,就只要死人了。”
桑蓉游移了一下,又道:“小主心中实在惦记娘娘,拉着奴婢,细细问着娘娘的饮食起居,说是想见娘娘。”
这日按例在清泉宫正殿措置事件,一日下来,沁竹不由心中悄悄叫苦,看皇贵妃时,却见她端坐宝座上,端倪端庄,神采泰然,并无半分不耐之色。好轻易比及掌灯时分,御膳房的人来叨教是否摆晚膳,这一天的事才算完。
“是。”桑蓉承诺了一声,只得退下。
皇贵妃将书搁到一边,悄悄吁了一口气,叮咛道:“上回李太医进呈的那种中草药,置于香炉当中,气味芳香淡雅,确能宁心安神。”
皇贵妃悄悄嗯了一声,高贤又陪笑道:“崔娘久经风月,精通房中术,那些美人颠末她的教习,必然会将皇上迷得神魂倒置。。。”
后宫诸事本就繁冗,况中秋节将近,宫内将要停止祭月大典,各处还要颁赐生果月饼之类,皇贵妃既暂摄六宫,天然不似以往安逸,幸亏她言语未几,办事却极是明练,凡是三五几句话,底下人便深得方法,将大小诸事措置得有条不紊。
染春道:“娘娘何故如此悲观?皇贵妃收养了二皇子又如何,二皇子生母出身寒微,皇上夙来也不大心疼这个儿子,他是断断没机遇登上太子之位的。”
染春将碗搁置一旁,陪笑道:“皇上这几日不得闲,内心还是惦记取娘娘的。”
丽妃对劲的一笑,抬高了声音:“恰是有个主张,特来找皇后娘娘筹议。”
皇后想了想,轻声道:“叫她出去。”
丽妃神采很有几分愤恚:“安南今岁进贡的血燕,莲嫔分得最多,且都是上上等儿,皇贵妃竟偏疼到这份上。”
高贤站起家来,却仍屈着身子:“娘娘叫主子探听的事,主子已探听明白了。”
“你此次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丽妃行色仓促,还将来得及坐下,便吃紧的道:“娘娘,这管理六宫之权,怎能落到皇贵妃手里去,你可得从速好起来呀。”
皇贵妃不动声色,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万寿节之前,高丽进贡的美人也会到京,你得快点儿安排崔娘进宫。”
“如此就好,汝南王是先帝之弟,不上四十岁,便因贪淫好色纵欲而死,他府中的人皆是不祥之人,断断是不成留于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