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祥说:“那你回家奉告你姑父,我们县人才多着哩,正县没工夫,另有副县呢,总不会统统县长的老婆,都给他们生儿子了吧?”
李万祥走了。
刘春凤说:“我不嫁你们的爹爹了,也不当你们的后娘,但是,我得住进你们家,你们的亲娘死了,谁给你们做饭?洗衣服?就算我是保母,能够吧。”
长锁说:“我没吃饱,难受”春凤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煮鸡蛋,剥着皮说:“谁给咱叫一声娘,咱就给谁吃。”铜锁瞪着眼不吭声,铁锁搓动手也不吭声,长锁撅着嘴想了一会儿:“叫声娘,有啥难的,就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春凤把鸡蛋给了长锁所,铜锁铁锁上去抢,长锁蓦地塞进嘴里,一仰脸鸡蛋恰住了喉咙细,噎的翻白眼,春凤上去又是拍,又是揉,好半天赋把鸡蛋吐出来,春凤说:“你这孩子,渐渐吃,你把娘吓死了。”铜锁铁锁低着头,有点不美意义,春凤说:“不肯你俩,怨我,我是逗你们,差一点逗出祸事,凤姑这儿另有两个呢。”铜锁铁锁不要鸡蛋说:“我们吃饱了,鸡蛋留给您吃吧。”春凤说:“你们是半大孩子,正能吃呢,一个鸡蛋算甚么,快吃吧。”铜锁、铁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渐渐的接过鸡蛋装入口袋中。
铜锁冷酷地说:“不是说让你走吗?谁让你给我们做饭了?”
铜锁说:“是我”
刘春凤说:“我刘春凤这两把刷子,是刷浆糊的吗?清算那仨牲口娃儿,底子就是小菜一碟,他们不但不会把住大门不让我进,并且正在家中打扮架子车呢,弟兄仨要拉着后娘游街呢。”
春凤拉着架子车在大街上飞奔着,车上坐着仨牲口娃儿,恰是上工的时候,街上的人很多,张三存开打趣说:“春凤,你一车拉了仨牲口上那呀?是不是上食品厂,人家不会收,因为这仨牲口娃儿不敷秤,杀了也没有多少肉,不敷一锅煮。”
铁锁撂着蹶子跑过来堵住门说:“我爹爹说他不娶老婆了,俺兄弟也不要后娘。”
三个孩子风卷残云,几分钟就把半盆面条吃光了,刘春凤端出白汤锅,温乎乎的汤最利口,三个牲口娃儿每人都喝了一大碗,长锁抹抹嘴说:“这有娘疼着真美气。”
中午,刘春凤做好饭,等了很长时候,不见三个孩子回家用饭,就出去找,遇见了旺旺和宝生就问“见没见过铜锁他们兄弟三个?”旺旺说:“他们三个去河里抓河蚌儿了。”刘春凤就往河边跑,三个孩子已经从河里出来了,手里掂着一个小桶,桶内里有两条小鱼,几个河蚌儿。铜锁说:“明天运气不错,不回家了吧,就在河边烤烤吃了,去上学。”铁锁说:“凤姑但是说,中午让我们早点回家用饭,要不咱回家吧。”长锁说:“她不过说说罢了,不会给咱做饭的,天也不早了,将近上课了。”铁锁拾来一推柴火,长锁从口袋取出洋火燃烧,铜锁取出一把生果刀,杀鱼剥河蚌儿。
长锁固然饥肠辘辘,但也强装骨气说:“我们不吃你做的饭,你是我们甚么人?又不是我们的娘,你没有任务服侍我们,这仨牲口娃儿,你走吧,走吧”一边说,一边推,把刘春凤推出了大门,大门被关上了还上了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