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费彬也没法发作,谁让他本就不怀美意,鬼鬼祟祟。如果劈面现身,岳方兴一个小辈怎敢无端用暗器打他。贰心下固然不满,但想着本日还是以拿下刘正风为要,当下冷哼一声,算是就此揭过,至于内心如何想外人就不知了。
定逸师太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诚恳说,贫尼也大大的不觉得然,但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无话可说。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竟然能害到很多武林同道。”
眼看刘正风就要完成金盆洗手,这下喊话的人大为愤怒,银光一闪,一件纤细的暗器破空而至,打向金盆。
群雄纷繁点头,刘正风金盆洗手就是为了退出江湖,如果还要理江湖之事,那还算甚么金盆洗手?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入耳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平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毫不希罕,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吃力地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工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妙手的成就。瞧他养尊处优,便似是一名面团团的大族翁模样,真料不到武功如此了得。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他是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如许一名妙手,竟甘心去投奔官府。
群雄早推测他有这一番说话,均想:“他一心只想仕进,人各有志,也勉强不来。归正他也没获咎我,今后武林中算没了这号人物便是。”有的则想:“此举实在有损衡山派的光彩,想必衡山掌门莫大先生非常愤怒,是以竟没到来。”更有人想:“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生得人钦仰,刘正风却做出这等事来。人家劈面不敢说甚么,背后却不免齿冷。”也有人幸灾乐祸,深思:“说甚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一碰到升官发财,还不是巴巴地向官员叩首?还提甚么‘侠义’二字?”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豪杰,众位好朋友,众位年青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当真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本日金盆洗手,今后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此中启事。兄弟已受朝廷恩情,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度公事,却须营私守法,以报君恩。这二者如有抵触,叫刘正风不免难堪。从今今后,刘正风退出武林,也不算是衡山派的弟子了。我门下弟子如情愿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聘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做个见证。今后各位来到衡山城,天然还是刘或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各种恩仇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也不参与了。”说着又抱拳团团为揖。
岳方兴听到这话对心想:这费彬倒也不成小觑,这几句话不直接点明却引别人往某一方面猜想,比及他说出成果时天然更有压服力,怪不得嵩山派让此人打头阵。
刘正风回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技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甚是忸捏。幸亏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未几,少刘某一人很多。从今而后,刘或人金盆洗手,用心官吏,却也决计不消师传技艺,以求升官进爵,至于江湖上的恩仇是非,门派争论,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啪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将两截断剑挥落,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