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瞪了周元通和江水源一眼,然后拂袖而去,嘴里还碎碎念叨:“司马温公云‘闽人狡险,楚人等闲’,本日观之,公然……人而无礼,不知其可也……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信乎?”
江水源道:“我感觉两位前辈能够忘了别的一名南宋墨客的诗句,不然就不会如此大动肝火辩论了。”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六楼集会室。
矮胖老头把头一梗:“我只读过南宋曾几的‘梅子黄光阴日晴’!”
推开门就瞥见大圆桌上摆着桌签,上面标明大家的姓名、黉舍及所代表的府州厅。不知是遵循往年的成绩还是遵循地区来排序,只见江南、江北泾渭清楚。每个桌签中间摆着一朵怒放的金带围芍药,花呈鲜红色,中间残存的一圈花蕊清楚眩目,将全部花朵平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是数层大而伸展的花瓣,上部则是由数朵台阁型小花构成,直立向上开放。全部花朵端庄风雅、雍容华贵,确切有些宰相气度。
周元通仿佛打了个大胜战:“这就叫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对于这些蛮子就得用拳头说话,跟他们掉书袋、拽酸文,我们江北人哪是他们的敌手?前人如项羽、刘邦、刘裕、李昪,近人如国父孙百熙先生,我们江北人得天下,靠的可不是毛锥子。只可惜辩论场上不准用拳头,不然哪有这些江南人甚么事?”
“甚么叫人间肤见?清楚是久经磨练的真知灼见,好么?”瘦高老头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信你回想一下,客岁梅子熟的时候,是不是连着下了十好几天雨?本年梅子熟的时候,又连着下了半个多月的雨?姚老弟,别整天钻你笔墨考据里爬不出来,好歹隔三差五伸出头来看看内里的气候。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