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忍不住佩服，程四爷可不是滥竽充数，他不但是在听曲儿，就连词儿他都听懂了！《思凡》本就是《孽海花》里的一折，说的是小尼姑色空，年幼时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去仙桃庵寄活，色空耐不住念佛拜佛的古板孤单，擅自逃出了尼姑庵。
蔡九龄摇点头，懊丧地对程四爷说：“四爷，你说得对，是我学艺不精……”
程四爷再看张小花的目光已经变了，内里多是骇怪，听她唱戏就晓得，她可不是做这行的，即便程四爷没听过，也晓得她出了很多错，而张小花也不是个沉湎于此的达官朱紫家眷，那她是从那里听过这戏的呢？
“记得个大抵，唱错了可不能怪我。”
蔡九龄嘟囔了一会儿，低着头说道：“四爷，我不晓得能不能唱好……”
张小花跟着出运营策，她主如果想啥时候能请梨园去野猪岛唱一回儿，只是没这个闲钱，就是有，梨园也不必然乐意去野猪岛那旮旯，以是提早打好干系。
最后还是茹秋兰利诱地问道：“小花？啥是思凡？”
敢情是就是唱戏的比赛！难怪程四爷正紧锣密鼓地排戏呢，必定是想拿个好彩头。
程四爷叫人拿来文房四宝，自个儿提笔，刷刷刷写着小楷，一个个小字如泉涓涓涌动，不是文人的正骨，也不似女子的清秀，伶仃一派，光这字就是艺术，看得人赏心好看。
“蔡哥儿如果想压住别的梨园，干脆唱个最难的，思凡如何样？”
“嘿嘿，听得少，也不记很多少了。”
回到春仁堂，果不其然，长青站在门外，虎着一张脸，看到祝府的马车，却又扭过甚去，一副“我活力了”的模样。
“蔡九龄，就一唱戏的。”蔡九龄开朗地笑着，一口皓齿明晃晃的，言谈举止和浅显小伙儿没啥太大辨别，就是皮肤比较白嫩，张小花看着贼恋慕。
“小花，你能唱吗？唱给我们听听呗！”茹秋兰问道，她就喜好听戏，但是老戏都唱烂了，听到有新戏，哪能不欣喜？
“嘿嘿，四爷，我这不也是为您，为我们‘沁园春’争脸嘛！”
野猪岛古板得很，如果能带去一些乐子，张小花感觉就美满了。
“小花女人，这‘思凡’以后，另有一折吧？”程四爷猎奇地问道。
“程四爷贤明，不过这也能伶仃做一曲了。”
“您回吧，预祝您旗开得胜！”
当蔡九龄从幕后蹦出来时，已经是别的一番模样。
“这就对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程四爷故作严厉地板着脸，只是眼角已经按捺不住笑意。
下午张小花就和程四爷把遗漏的段补上，又看着蔡九龄唱，程四爷叫张小花提点提点，毕竟这戏是张小花唱出来的，她最熟谙，张小花一脑门子汗，都是专业，就她一个专业，那里敢胡说话？多数环境就啃着花生仁，喝着小茶，倒也有那么一丝神韵。
“小兔崽子，工夫还没学全呢，整天想着出风头！”程四爷虎着脸经验他，跟徒弟训门徒，父亲训儿子差未几。
蔡九龄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却被程四爷在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不重，蔡九龄自个儿还挤眉弄眼地笑，秋兰和小花都被逗乐了。
伊始，张小花的声音另有点打抖，不过越到厥后越顺溜，跟背顺口溜似的就出来了。固然唱得远不能和蔡九龄比拟，也还算顺，听到前面，只见茹秋兰忘了嗑瓜子，竖着耳朵恐怕漏了一段，而程四爷和蔡九龄已经是点头晃脑，程四爷敲着折扇打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