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嫂笑道:“你别唬我!你大嘴嫂不是没吃过,闹饥荒的时候,我们都吃过,吃了这玩意两三天都满嘴腥!还用油煎炸?可别糟蹋了油!”
“大嘴嫂,这可不是浅显的蚌壳,可有滋味了,煎炸蒸煮都好吃!”张小花不是吹嘘,蛤蜊烹调起来,虽说不易,也不太难。
“放心,只对鱼有效。”张小花笃定,不然这个别例也不会在故乡世世代代传承下来。
张小花一拍腿,明白了,敢情就是沙鱼!当代人对深水里的庞然大物天生有着惊骇,传来传去,越来越邪乎。
一只蓝唇蛤蜊躺在石缝里,透暴露黄红色的贝肉来,张小花用手指掏,但是蛤蜊夹得太死,她找来一根棍子戳了半天,才把它捯饬出来。
张小花坐在沙岸上,歇息了一晌,用树叶把篮子挡住,下午的太阳挺毒的,暴晒之下,蛤蜊和海参就算不腐臭,也会变味。
大嘴嫂把手里的篾簸箕交给张小花,现在潮流退下,很多小鱼困在浅水滩里,只要堵住几个闸口,很轻易就能捞到。
张小花终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大嘴嫂说得真没错,海参是腔肠植物,可不就是大虫子嘛,它身上长着疙瘩,看起来的确不讨喜,并且海参遭到刺激,能分泌红色的物质,体表变赤,看起来都恶心。
“小花。”大嘴嫂语重心长地说道,“听大嘴嫂一句,海虫子是不能吃的,说不得另有毒呢。”
“鲛鲨呗!那玩意特邪门,吃人连骨头都不吐,比狼还凶!”大嘴嫂一脸可骇地说道,海狼是渔民的恶梦,常常有被岛民被海狼拖下水的凶信,常常骸骨无存。
大嘴嫂当然不肯信,以她对张小花的体味,她又在吹牛哩!大嘴嫂也不戳破,只是点头婉拒,张小花不逼迫她,没尝到我的技术,今后有你悔怨的。
“啊呀!小花,你捡些蚌壳干吗?!”大嘴嫂嚷嚷起来,“我说了,大师都匀些鱼给你,固然大伙都捉得未几,也不会少了你这份。这又腥又臭的破玩意儿,从速扔了!”
海水拍在礁石上,势头还算安静,只卷起白泡沫,哗啦啦的,远处水天相接,几只红色的海鸟时而成群结队,时而一头钻进水里,不过量久就冒出头来,鸟喙里夹着海鱼,张小花看得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