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子冲进厨房,就瞅见灶上热气腾腾的蒸笼屉子,一股香气四溢,跟窝窝头一样,但是比窝窝头还香,没有那股草味儿,忍不住问道:“小花嫂,蒸啥呢,这么香?”
鼻涕娃吸溜着鼻涕说道:“小花婶,我们不吃野果子,我们吃糖!”
张小花把碾碎了的冰糖一颗颗发下去,也没多少,一人分了拇指盖大小一颗,都跟捡了宝似的,一脸镇静劲儿。
“起开起开,别把哈喇子流我锅里!”
张小花跑进厨房筹措起来,把白面掺水和弄了半晌,又发酵了一个小时,才做成大馒头,放进锅里蒸,这边又忙着捣鼓酱料,洗好香菜大葱啥的。
“鼻涕娃,婶给你挑颗大点儿的。”
虎子带头,一个个蹦蹦跳跳的,他们明天收成了冰糖,也收成了一个未听完的故事,走的时候个个在学猴儿蹦跶,妇女们看到这群野小子没个模样,捏着耳朵训,他们可不依,一起上喊着自个儿是美猴王。
“嘿,咱俩还挺有缘,多给你一颗。”
全部下午,张小花就坐在石板门路上,身边围拢着一群用心致志的小毛孩,院子里大人在忙着围篱笆盖鸡舍,时候缓慢,眼看着日头就西沉了。
最后一个野小子是李大柱的儿子,也就三四岁,鼻子上还挂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爹娘嫌小娃子尿床,还穿戴开裆裤,小丁丁都露在内里。
“不消你管,从速洗沐去吧你,没冲洁净今儿早晨甭想睡我被窝里。”张小花掩着鼻子推他,“对了,你去把锁子也叫来,到咱家来吃晚餐!”
“我包管比糖还好吃!去吧去吧,你们娘都在叫你们呢!”张小花催促着,才把这群小娃子撵走。
虎子皱着稚嫩的眉头喊道,停歇了这帮快造反的小东西,他生得结实,在孩子群里年纪也长,天然成了孩子的头儿,野小子们都听他的,一个个遵循春秋排起队来,眨巴着眼睛瞅着张小花手里的糖。
虎子夯声夯气地说道,被张小花敲了一豌豆,野小子们一窝蜂散了,跑到水缸边舀水,用力把巴掌搓洁净了,才伸脱手让张小花检阅。
“如果有口烧酒就好了,这日子就上天了!”锁子忍不住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