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卖臊子面的,近水楼台,直接在中间支起桌子,锅里热腾腾的,捞出白须面,浇上汤汁,一调羹嫂子肉末,撒上葱花,香飘十里,路过这里的,都不由得侧目。
前面拐角处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围住一堵墙,张小花也挤了出来,最里头是个青袍短衫的中年人,戴了顶挺风趣的小帽子,一看就晓得是个大户人家的仆人,他身上的材质,比普通人家都好呢!
“不了,大嘴嫂,你跟虎子去吧,我到处遛遛。”
张小花抱得紧紧的,一根海带罢了,现在眼里,现在就是珍宝。
“是不是祝员娘家招长工?”
张小花瞅了瞅夫人的模样,杏核眼柳叶眉,很标准的美人,面相亲和,只是她神采仿佛不太好,白净中还带着蜡黄,带着淡淡的愁云。
“小花,我们去布庄扯一些粗布,筹办裁几件过冬的衣裳,你跟着来吧。”
“走吧走吧!”
“拿到了?”
“是猪肉!小花婶,瞧那肥膘厚得!”
中间的梨估客似笑非笑地看着,嘴上还不住嘟囔:“是嘛,这可不是你们能吃得起的。”
“不便宜,我们这里还好,中原那块,都能赶上野山参了!”仆人打量了下张小花,“你有?放心,我家老爷绝对虐待不了你。”
祝夫人欣喜地拿起昆布,她这才暴露笑容,昂首看到张小花,略微愣了愣,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女人家敢跟着到咱府上来,家里是打渔为生吗?”
再到另一边,是个爷孙女倆,老头拉着二胡,小女孩卖唱,小丫头身材不错,几个技艺有模有样的,声音固然稚嫩,唱得还不赖,模样也可儿。只是破碗里的铜板,较着没有杂耍的那边多。
鱼把头和大嘴嫂两小我在跟鱼估客还价还价,大嘴嫂能说,叽里呱啦地一溜词儿,还抹着眼睛,卑躬屈膝地讨情,张小花听到了对方压价,一斤一文钱,这跟烂大街的黄豆芽一样了,不由得有些愤恚。
也不晓得她是焦急寻觅这味药,还是性子使然,也没跟张小花拐弯抹角,张小花也不废话,把布包搁在茶几上翻开,说道:“就是明天夜里出海捞到的。”
“别乱瞅!”仆人牛气哄哄地说道。
仆人不耐烦地看了世人一眼,说道:“别瞎吵吵,自个儿没长眼睛?”
张小花眨巴了几下,买些零嘴咋是歪门正道了?
张小花想了想,点头说道:“我有!你在这儿等我,我现在就去取!”
“小哥!过来!”张小花悄悄朝仆人招手。
有人等候地问道,在大户人家做事,可比在外头跑腿强,一日三餐吃好的喝好的,另有例钱。
“骗你干啥!”
张小花没跟他们熙熙攘攘,只在内心揣摩着,瘿瘤是啥?就是大脖子病嘛!这可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就能防备的,多吃碘就成!看来他们就觉着大脖子病是难治的恶疾,都把海带当药来着!
大嘴嫂拿着一两银子,像捧着宝贝似的,捏得紧紧的,里正他们各自要去购置一些别的必须品。张小花内心沉重,二两银子还是求来的,一文都不能乱花,里正都打算过的,这让张小花也没了逛街的兴趣,她想到处瞅瞅,体味下市场才气赢利。
张小花无法,一早晨辛辛苦苦捕鱼,还差点被海狼给掀了船,岛上的人省着吃,留下两百斤,成果只卖出二两银子。
张小花撂下话,从速往船埠赶,出海不测捞上的那根海带,当时是被鱼把头塞在船舱里,说是要给老药子,不晓得还在不在。张小花在船舱里掏弄了半天,终究找到了,再回到街道拐角处,她手里多了一个布包,那员外府上的仆人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