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干啥呢?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大嘴嫂赶了过来,拦住张小花。
“可真是作孽了,祝员外吃香喝辣的,咋长瘿瘤了呢?”底下炸开了锅,纷繁群情起来。
“几年没见着啦!前几年倒捡到了,卖给了医馆,得了两锭商银……”
有人等候地问道,在大户人家做事,可比在外头跑腿强,一日三餐吃好的喝好的,另有例钱。
“咋了?啥事?”
“小哥!过来!”张小花悄悄朝仆人招手。
一家卖臊子面的,近水楼台,直接在中间支起桌子,锅里热腾腾的,捞出白须面,浇上汤汁,一调羹嫂子肉末,撒上葱花,香飘十里,路过这里的,都不由得侧目。
“不了,大嘴嫂,你跟虎子去吧,我到处遛遛。”
张小花啐了一口,拉起虎子走开,虎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小花婶,你如果想吃果子,改天我给你去后山摘,等七八月份,果子多了去了!咱还不奇怪歪拉吧唧的几个梨呢!”
别说是虎子,就连大嘴嫂他们,都忍不住瞟案板上的猪肉,屠夫是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挥动着阔刀,砰砰砰剁着骨头,在集市上尤其谛视。
中间的梨估客似笑非笑地看着,嘴上还不住嘟囔:“是嘛,这可不是你们能吃得起的。”
张小花瞅了瞅夫人的模样,杏核眼柳叶眉,很标准的美人,面相亲和,只是她神采仿佛不太好,白净中还带着蜡黄,带着淡淡的愁云。
祝夫人欣喜地拿起昆布,她这才暴露笑容,昂首看到张小花,略微愣了愣,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女人家敢跟着到咱府上来,家里是打渔为生吗?”
张小花大声问道,因为她中间的人都茫然地看着贴在墙上的那张纸,敢情满是来凑热烈的。
也不晓得她是焦急寻觅这味药,还是性子使然,也没跟张小花拐弯抹角,张小花也不废话,把布包搁在茶几上翻开,说道:“就是明天夜里出海捞到的。”
张小花抱得紧紧的,一根海带罢了,现在眼里,现在就是珍宝。
张小花隔得老远,也看不清楚上面写的啥,喊道:“前面的人念一下呗!”
“骗你干啥!”
张小花被虎子逗笑,跟在里正身后,一向到长街的绝顶巷口,这里人也很多,只不过混乱无章,两旁满是练摊儿的,主如果庄户人自家种菜来卖,也有一些渔夫,把鱼养在木盆里,跟菜市场没啥两样,闹哄哄的。
张小花走在街道上,哪人多往哪儿钻,还在杂耍的那边待了半天,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中间耍杂技,甚么胸口碎大石,过刀山之类的老把戏,中间一个妇女拿着铜锣敲得热烈,想必是伉俪两。
“走吧走吧!”
“谁说不是呢?祝员外是个有福分的人,几个少爷都有出息,咋就得了这病?”
“里正叔,我们如何不捡个地儿自个儿摆摊?”
“是猪肉!小花婶,瞧那肥膘厚得!”
虎子嚷嚷道,一边用手背擦嘴角的口水,这年初,肉也算奇怪物,要不咋老说大鱼大肉呢?荤菜就是豪侈敷裕家庭的意味,毕竟蔬菜自家还能种,猪崽难买。
张小花眨巴了几下,买些零嘴咋是歪门正道了?
“拿到了?”
祝夫人坐在堂下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坐吧,传闻你有昆布?”
再到另一边,是个爷孙女倆,老头拉着二胡,小女孩卖唱,小丫头身材不错,几个技艺有模有样的,声音固然稚嫩,唱得还不赖,模样也可儿。只是破碗里的铜板,较着没有杂耍的那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