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柔也不是吃独食的,把奶糖匀出一半,各房均分,都得了半斤多,麦乳精和罐头她各留一罐,剩下的全贡献给公婆,他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啥好东西,就当给补身子吧。
提及上学,她又想起白日副校长找她说的,想把她调去五年级带毕业班,她以幺妹还小要她照顾推让了。
为啥?
当然,瞥见闺女这么欢畅,黄柔也不敢提河蚌的事儿,万一又勾起她悲伤如何办,就让她这么高兴吧,小孩子嘛,高兴着高兴着也就忘了。
这孩子,是怕河蚌又丢了吧。黄柔心软得不像话,把洗脚盆拿进屋,打两瓢净水,再把蚌蚌泡出来,还知心的往里扔了两片菜叶子。
她在北京时候罐头没少吃,但都是橘子的,梨子的,像这么豪侈的荔枝罐头也没吃过几次。
幺妹已经眼疾手快读出上面的字:“上!海!麦!乳!精!”
丢人现眼!
刚好老二今晚不在家,跟副队长上市里采购麦种去了,老三换了一身他的衣服,直接睡他的炕,一夜无话。
黄柔还没说话,幺妹就扑过来抱住大腿,“蚌蚌又丢了妈妈,呜呜……”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对,幺妹真聪明。”黄柔脱下衬衣。
顾老三穿戴一身笔挺的戎服,锃亮的黑皮鞋,戴着大沿帽,当真跟她之前在天安门广场上瞥见的一样――硬挺,帅气。
崔老太还算开通,既然人家指名道姓东西是买给幺妹的,天然就让黄柔带回房,留着给孩子渐渐吃。
孩子们七嘴八舌问开,黄柔觉得是顾三奉告闺女的名字,只是诧异这顾三可真风雅,上海牌麦乳精但是百货大楼里的脱销品,在乡村供销社能买到的顶多就是各省市自产的杂牌。
“咋吃的呀?”
感遭到两道视野,黄柔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上,放下胳膊,“看甚么呀?”
“妈给我找件衣服。”“影子”走出来,剑眉星目大长腿,不是顾学章是谁?
王二妹也是咂吧咂吧嘴,“我倒是听我娘家嫂子说过,供销社有卖呢,今后咱有了钱,也买两罐来放屋里,每天喝。”
半夜里,顾家大门俄然“啪沓”一声,顾老太惊醒,推推身边,“喂老头子,我们院里是不是进贼了?”
“是长腿叔叔给的哦,我有说感谢哦。”
顾老太忙住嘴,得,任务但是果断打死也不能说的。
睡梦中的顾老头,嚼了嚼嘴巴,“嗯。”
“那我……我给它穿衣服,让它睡在我们床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