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中夙来丰年后办宫宴接待都城世家命妇的风俗,但是本年却有些流年倒霉,大过年的便太子病危,过年后没多久便薨了,又扯出了定王弑兄谋夺储位的事情,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牵涉到的朝臣不一而足,大家自危。
宁珞这才松了一口气,昂首看向盛和帝,语声轻巧:“景大哥运筹帷幄,甚么都不消我操心。”
“田公公谈笑了,”宁珞微浅笑了笑,“公公倒是看上去更加精力了。”
软轿一起到了宫门口,验看了入宫的令牌,并没有朝着停止宫宴的毓仁宫去,而是在半途拐了一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宁珞一时打动,说出后又有点悔怨,呐呐隧道:“陛下,是臣妇逾矩了,刚才的胡说八道,陛下就当没闻声吧。”
到了内宫禁地,宁珞弃轿步行,她本来就不善于辨识方向,这皇宫中到处游廊亭台,跟那迷宫似的,幸得跟着田公公一起驾轻就熟,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巍峨壮美的宫殿前,却不是畴前她来过的御书房。
许是她被景昀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把盛和帝当作了景昀的另一个父亲,却忘了他是帝心莫测的一国之君。
现在总算是灰尘落定,朝中巨震后各种新贵崭露头角,眼看着春光烂漫,各家各族的心机也随之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而徐淑妃初掌中馈,也需求一个场合来宣布一番,这宫宴便提上了议事的日程。
这个话题明显非常安然,早远景铮早就缠着宁珞说过一遍了,宁珞便挑着风趣地说了起来,从一开端的清除西戎暴民,到破釜沉舟奇袭北周军得救;从星夜援驰阜马城,到一刀劈下北周大将鲁翼……有的是她亲眼所见,有的是景昀转述,她说得眉飞色舞,眼中满满跳动的都是高傲的光芒。
宁珞内心有些打鼓,也不晓得盛和帝在西北有没有眼线,知不晓得她曾经失落过数月的事情。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盛和帝的语声愈发暖和:“来,和朕说说他在西北的事情吧,他的战报里都是别人的丰功伟绩,他本身的寥寥无几,让朕想晓得都无从动手。”
盛和帝点了点头,挥手表示,宁珞便躬身退了出去。
鼻翼间一股浓烈的甜香味袭来,宁珞还待再看,田公公已经将瓷瓶盖好了。药丸下肚,盛和帝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息了半晌,再展开眼来,神采已经统统如常。
盛和帝怔住了,眼中暴露冲动之色,双手不自发地按紧了桌面,肥胖的手背青筋暴起。
“如此才子,如果昀儿敢暴殄天珍,朕也不承诺啊,”盛和帝笑着道,眼中却闪过一丝欣然之色,“你们俩如许,朕便放心了很多。时候不早了,朕便未几打搅你了,你去赴宴吧。”
杨彦为甚么能在暗害他们后还安然无恙?
只是等她到了门前看到软轿前候着的人,便恍然明白了过来,赶紧上前福了一福道:“有劳田公公了。”
宁珞跪下见礼,盛和帝放下笔来,瞧着她的眼神暖和:“起来吧,过来让朕瞧瞧。”
“多谢夫人吉言,”田公公手一表示,恭声道,“夫人这边请,时候还早,我们边走边聊就是。”
的确,宁珞本日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碧玉簪子,只是她本日穿戴一身梨斑白云锦八片裙,裙片上闪光碧色丝线绣着绿叶,裙摆一扬,那绿叶在阳光下跳动着光芒,和那碧玉簪子相得益彰,高雅而脱俗,就比如划意中的留白,惹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