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忘了养精蓄锐,忘了假装谦恭温雅,乃至忘了他一心要奉迎的盛和帝。
田公公语塞,继而忿然道:“侯爷言重了,既然侯爷只不过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说甚么便是甚么,又那里轮获得侯爷来质疑陛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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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二公主回身一看小侄儿不见了,赶紧过来拉他:“霆儿,快返来……霆儿玩皮,打搅侯爷了。”
景昀的神采一僵,寂然道:“娘娘受小人教唆,对我佳耦二人有了罅隙,还请二公主多多安慰。”
“珞mm,如果有一天,你的侯爷身败名裂、身陷囹圄之时,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遇,你会挑选谁?”
“我……”景昀的声音哑住了。
宁珞气得不打一处来,沉下脸来:“君子不挟恩以报,更何况,七姐是你的夫人,你照顾她是该当的。”
盛和帝弯下腰将他扶了起来,仔细心细地打量着这个儿子,眼中是粉饰不住的高傲和高傲,他拍了拍景昀的肩膀,嘴角暴露了一丝笑容:“好了,你不消太担忧,朕现在的身子还好着,出来的够久了,走,一起归去吧。”
“侯爷的忠心,父皇天然是明白的,”杨彦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语声却愈发诚心,“珞mm,我本日此来是和你道歉的,前些日子黛云对你言出无状,让你受委曲了,我已经叱骂过她了,还望你不要介怀。”
妒忌仇恨仿佛毒液,刹时腐蚀了他的内心。
“田公公不是都说了吗,那是鼻血,”盛和帝面不改色,“你如果不信,就让金大夫明日入宫来鉴定一下。”
景昀哑口无言,定定地站在原地半晌,俄然便一下跪倒在盛和帝的膝下,他的语声颤抖,几近节制不住本身的情感:“陛下……不管如何……就算是臣求你了……臣让金大夫返来替你瞧瞧……母亲去了……父亲走了……陛下……臣不但愿你也有甚么……万一……”
景昀心不在焉地看了两张,腿上俄然被人戳了两下,他转头一看,是一个六岁高低的小男孩,在他身边正襟端坐着,只是眸子滴溜溜地打着转,非常猎奇地看着他。
田公公大惊失容,仓猝扑了上去,一把从景昀怀中将那手巾夺了下来,怒道:“侯爷这是要干甚么?如此鄙视圣驾,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景昀跟着走了两步,低声道:“陛下,要不要再歇会?你的神采还不是太好……”
杨彦正待说话,却见宁珞的眸子突然一亮,那容颜仿佛春花盛放,光辉夺目。他下认识地转头一看,只见景昀大步朝着这里走来,目光紧紧地和宁珞交缠在一起。
景昀如释重负:“是,明日臣便让金大夫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