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怔了怔:“甚么大人物?”
宁珞头上的伤口已经全好了,绿松为她梳了一个双丫髻,插上了一朵点翠珠花,挑了一件粉蓝色莲叶绣裙,衬得宁珞愈发唇红齿白,美丽动听。
那小小的身影倒也倔强,抱住头蜷成一团,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手中的砖块却还紧紧拿着,冷不丁地挥上一下,砸得一名男人抱着脚嗷嗷直叫。
转了一个弯,马路两边垂垂热烈了起来,红灯高悬,模糊有笑闹声传来。
这一听便是内心另有怨怼,两姐妹如果就此有了罅隙,要想再和好就难了。宁珞想了想道:“那可不必然,我传闻这两日书院里来了个大人物。”
宁珞僵在原地,半晌以后俄然翻开了车帘,急声叫道:“泊车!”
一阵琴音传来,宁珞立足谛听了半晌,却感觉那本来清越安闲的曲声异化着几分杂音,平白多了几分暴躁。“铮”的一声,琴音戛但是止,内里传来一声惊呼:“七女人,你流血了。”
当时宁珞和宁珩在一起,宁珩本来便嫉恶如仇,当下便把那几个男人打得屁滚尿流,晓得卫泗是军奴后,这烫手山芋也扔不掉了,只好托人到军中去改了奴籍,扔了一笔银子给潇湘院,卫泗就成了宁国公府的家奴。
身上几近要命的伤口有三四周,左脚膝盖都快被折断了,其他各种新伤旧痕就不说了,身材发烫喘气粗重,想必是被迫服了甚么不堪的药物。
韩云姬的琴技独步天下,固然是一介女子,却被尊称为先生,宁萱自幼便爱古琴,朝思暮想能有朝一日获得韩先生的指导。
这么一个钓饵洒下去,不怕宁萱不中计,宁珞再也不担搁了,快步走出了宁府,她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绿松扶着她上了车,放下帘子,马车方才起步,宁珞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谙的身影,略略吃了一惊:只见钱嬷嬷背着一个小承担,佝偻着背,完整不见了畴前趾高气扬的模样,站在门前抹眼泪。
“爹,救救他,”宁珞拽住了宁臻川的衣袖哀告道,“他太不幸了。”
宁珞笑了:“我先走一步,七姐姐你快些来,我在书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