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挥手让服侍的婢女都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兄妹二人。盯着宁珞的双眸,他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喜好元熹?”
“宁大人,之前是我多有获咎,还望宁大人包涵。”他沉吟了半晌,诚心肠开口道歉。
景昀的手心不由得起了一层薄汗,站起来对着宁臻川一鞠到底,正色道:“宁大人莫要讽刺我了,叫我元熹便好,我和远之情同手足,他的父亲便是我的父亲,我便叫上一声伯父可好?之前是我冒昧,要打要罚,小侄我甘之若饴。”
梅皇贵妃转嗔为喜,这才将七技的头名点好封在了桃花笺中,交给了盛和帝。
“唉,”宁贺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贻笑风雅,她呀,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了,好好地多读点书吧。”
宁珞意兴阑珊地起了身,没走了几步,紫晶便眼巴巴地跟了上来,嘟囔着道:“今儿这个来的可抢手了,今科的探花郎、抢挑北周将军的定云侯世子景昀……”
邹泽林的画技可谓大陈一绝,但是他恃才傲物,作画全凭本身的爱好,就连梅皇贵妃曾请他入宫画像,都被他以手臂受伤给婉拒了,乃至外出玩耍了一个月,把邀约完整抛诸脑后,最后不了了之。
宁珞面上一红,几步便到了宁珩身后:“哥,你看甚么这么出神?”
邹泽林兴趣勃勃地拿着桃花笺走上高台,看了两眼,喜上眉梢隧道:“琴技头名,宁国公府宁珞,行云流水如仙音,曲调已成情难禁。”
宁成氏不安地朝后张望着,呐呐地问道:“萱儿呢?她的琴弹得如何样?”
邹泽林才高八斗,无数诗作被京师贵女们传唱,宁珞在闺阁当中就久仰他的大名,本日得见真人,也不免有些镇静:“邹公子,我那些都是班门弄斧,你别看我的笑话,倒是我,真的非常喜好你的诗画。”
这是从太清别院返来后所作,画的恰是那老景昀在梨林吹箫的场景,宁珞几近觉得本身心底的阿谁小奥妙被宁珩看破了,故作平静隧道:“我顺手乱画的罢了。”
宁珞纳了闷了,宁珩自打被允习武后,成日里就仿佛放飞的鹞子,日日都几近不见踪迹,今儿如何会来找她?
接下来的诗茶花也有了成果,这七项技艺,赵黛云构造算尽却最后只在“茶技”上勉强得了个头名。封赏过后便是赏花宴,赵黛云早早地就不见了人影,绿竹探听来,说是赵家女人落水受了寒,乞假回府去了。
宁珞气定神闲地走出纱帐,朝着盛和帝鞠躬谢礼。
回到府里,老夫人和秦湘兰、宁成氏早早地便等在内厅了,绿竹镇静得很,叽叽喳喳地便把赏花会的盛况说了个天花乱坠,只隐去了宁珞那段险况,宁贺氏不住地嘉奖宁珞临危稳定、才华过人,宁珞倚在老夫人跟前一个劲儿地笑。
这邹泽林乃三朝元老邹太傅之孙,自幼体弱,拜了武真观的北仙真报酬师,养成了放达不羁、风骚脱俗的性子,入朝为官后别离在御史台和吏部任职,凭着一张利嘴获咎了无数达官权贵,他和景昀、宁珩都交好,最后被杨彦设想堕入了一场谋反案,盛和帝即使爱才也故意有力,被判斩首,血溅午门。
坐在秋千上,宁珞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宁珩的话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绿竹忿忿地哼了一声,张嘴就想告状,宁珞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