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泽林满脸怒意:“可别说这个名字,说出口都嫌脏了嘴,未婚妻家里出了事,竟然退婚另娶,男人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那日我在酒楼中只是随口一说,竟然被人拿来大做文章,是我对不起余家妹子!”
“另有甚么好说的?”邹泽林讽刺地笑了笑,“大家自扫门前雪,休管别人瓦上霜,我算开了眼了,甚么手帕交,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她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靖安王是宁贺氏的娘家,而宁珞和景昀的这桩婚事,将宁国公府、定云侯府、太子东宫都连在了一起,而如果因为靖安王的托情和余丰东的秉公,这些人都赶去讨情,那盛和帝将清楚地看到这一个方才成型的算不上联盟的联盟,兵部也将被划为太子的阵营。
景昀将脸埋入了她的发梢深吸了一口气,发间有一股暗香袭来,令人迷醉。面前这小我,总算顿时就要完整属于他了,一想到这个,他浑身高低便热血沸腾了起来。
几近是毫无牵挂,余慧瑶定在仲春二十八的婚事被退了。男方还特地假惺惺将请道长批过的八字送到了余慧瑶跟前,说是两人射中犯冲,不宜结为伉俪。
徐冠良是个白面墨客,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此时眉眼间略带镇静。他四下看看无人,拎着长衫缓慢地跑到了宁珞跟前,短促隧道:“宁家妹子,劳烦你必然要带话给慧瑶,我会想体例的,必然不会让这门婚事告吹,让她必然要等我。”
“如许的婚事,还是早看朝晨了断好,”景昀沉声道,“如果进了门,还指不定如何刻苦呢。”
他在那边唠叨不已,宁珞暗自点头,事到现在此人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胡想着会有转机,真是天真。她不欲再和此人多话,独自上了马车。
邹泽林长叹了一口气,暴露了几分赧色:“是我太心急了,实在是这世上负心薄幸的人太多,太可气了。”
这大半个月的忧思繁忙总算有了回报,景昀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这比当初料想的要好了很多,固然西北偏僻、民风彪悍,但官职在身总有东山复兴的但愿。
朝中的确有人阴阳怪气地讽刺宁臻川和景昀,就连太子将景昀召去扣问了这桩事情,景昀和宁臻川却都不动声色,只是说陛下明察秋毫,必然能秉公而断。
“珞儿,”他低声道,“你不感觉你管得太多了吗?还是好好来想一想,该如何和我圆房吧。”
“泽林,你错了,”景昀沉声道,“非我们不肯互助,余家这事,我们牵涉出来只怕不但不能让陛下息怒,反倒有火上浇油之忧。明日不但我不能去讨情,连我岳父和宁家大伯那边,我都让他们临时不能轻举妄动。”
宁珞又惊又喜,想不到景昀竟然能抽丝剥茧,想到了这一层去,她刚想附和,便听到“啪”的一声响,邹泽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怒不成遏隧道:“景昀,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凉薄无情!算我看错了你!你们都置身事外,如此甚好,明日我去求陛下开恩,求不了就让陛下把我一起扔进大牢吧。”
此时再提后代私交的确不应时宜,就算邹泽林对余慧瑶成心,以余丰东戴罪之身,邹家也是千万不能同意的。
邹泽林沉默了半晌,摇了点头道:“我和余大人只是点头之交。可现在事情明摆在这里,余大人只是个失策庇护的罪名,更何况两年前他固然庇护了那人,却也让此人退了银两和官职,按理不该受此重罚,可现在当朝同僚对余家避之犹恐不及,无人肯为他说句公道话,乃至于后代都遭了此等奇耻大辱,被人无辜退婚,实在是可爱!明日散朝后,你我同业,再加上宁国公府的,必然能让陛下开恩,从宽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