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了,走!”景昀一夹马腹,逐云朝前飞奔了起来,那巍峨的皇城被抛在身后,垂垂成了一团恍惚不清的影子,消逝不见了。
想到这里,宁珞竟然感觉那俾睨天下的帝王有些不幸。
“没事,摆布也是个半废的身子了,”宁萱眼中含泪,“九妹要走了,我总要来送送你,这一走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见,这一起山险水恶,你千万要多加谨慎。”
景昀的身材顿时生硬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了笑:“在乎?只怕是求而不得的遗憾罢了。若不是他的步步紧逼,我又怎会成了丁忧父走的孤儿?”
“他和你说了甚么?”景昀俄然问道。
“实在……他很在乎你……”宁珞想了想,谨慎翼翼隧道。
盛和帝沉默了半晌,眼中的怅惘一闪而逝:“这便是昀儿母亲年青时的画作,当时朕还不是储君,她说了等她画完便送我,成果……画还没画完,朕便被立为储君。等朕再去讨这张画时,它已经被揉成一团扔在了一旁,要不是朕偷偷去抢了过来,只怕便没这幅画了。”
朝着绿松使了个眼色,表示她速去禀告景昀,宁珞便客气地请田公公稍候,她去换套正式的衣裙面圣,田公公却笑着道:“夫人不必多礼了,陛下说了,只是召夫人说些话罢了,还要赶在宫门落钥前返来,平常些就好。”
宁珞恭声道:“陛下固然放心,景大哥行事周到,必不会有负陛下重托。”
“他……他只是问了问你这几日的环境,还对我叮咛了些到鲁平城后要重视些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能和景昀说,宁珞有些心虚。
“不敢,”田公公笑着道,“如此,主子便先回宫交差去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无趣的事情了,”盛和帝看向宁珞,浅笑着问,“昀儿后日便要解缆,这几日在忙些甚么?”
盛和帝笑了笑:“作为君王,朕天然信他能将边城防卫得固若金汤;但作为父亲,儿行千里,朕心忧之。”
“她不肯送朕,以是也没有在画上留印,如许也好,朕便能够正大光亮地挂在此处。”盛和帝的语气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普浅显通的旧事,宁珞却心中酸涩,这三人的纠葛,在俞明钰身后还不得解开,也不晓得是他们的幸还是不幸。
宁萱被她说得也伤感了起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我们走的是官道,不会有伤害,何况有景大哥在,谁敢来掠其锋芒?”
宁珞又惊又喜,眼看着宁萱的马车便“吁”的一声停在了面前,宁萱被玉髓扶着谨慎翼翼地下了马车。
景昀焦心肠等在皇宫门外,他一回到家中被奉告宁珞被盛和帝召见,便快马加鞭到了此处。中郎将的牙牌已经交出,羽林军军务也已尽数交代,没有圣旨,他只能看着夜幕中巍峨庄严的皇城无计可施。
“此画笔力高深,将牡丹的繁华和柔滑跃然纸上,纤毫毕现,臣妇忍不住便多看了两眼。”宁珞恭谨地答道。
景昀沉默了半晌,自言自语隧道:“今后不消看到他了,挺好。”
宁珞呆了呆,心中一阵恻然,这九五之尊,若论随心所欲,只怕还比不上浅显人家。
宁珞哑口无言。
宁珞沉默不语。
“这……不是另有太子殿下和别的两位殿下吗?另有梅皇贵妃她们……”宁珞呐呐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