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湖离这里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七八日,要保持这秋蟹不死倒是需求破钞些大工夫的,宁珞不免有些咂舌。
“丁女人的字不错,”她赞道,“只是缺在腕力还不敷些,勤加练习,必然能更进一层。”
刺史府离都督府不远,高墙朱门,看上去非常气度,宁珞坐了小轿到了大门口,便有家仆候在门外相迎;一起入了外院,紧接着又有婢女在内院门外恭候,含笑盈盈地将宁珞引了出来。
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笑着迎了上去:“老爷你来啦,如果早一步还能见到那位都督夫人,长得可真是标致。”
“不过依我看,标致归标致,见地只怕也未几,本日里我上了一道秋蟹,她的眼睛便直了。”丁夫人很有得色。
传闻这位丁夫人是那刺史于锡元入仕前所娶,小户人家出身,那于锡元厥后官运亨通,一起做到了这外放的三品大员,却也一向秉承着“荆布之妻不下堂”的美德,固然纳了好几房美妾,这位丁夫人还是一向稳坐原配之位。
丁明秀吐了吐舌头,规端方矩地退了开去:“是,姑姑,我开个打趣罢了。夫人请稍候,我替你泡茶。”
午膳非常丰厚,除了西北这边的山珍,竟然另有一道都城中的时令好菜――清蒸秋蟹,丁夫人非常矜持隧道:“适值有家人从平州安阳湖返来,便带了些,大师尝尝,不消客气。”
璎香上前呈上了礼品,丁夫人表示身边的婢女收下,把宁珞好不轻易抽出来的手又拉住了,一起牵着往里走去:“倒是让你破钞了,今后不消这么客气,来来,我为你引见一下……”
不知怎的,宁珞感觉有甚么处所怪怪的,不过几位夫人都酬酢了起来,她凝神谛听,又要得体地插上一两句话,不一会儿也把这感受抛到了脑后。
宁珞嗔了他一眼,天然不是银两的原因,若说是银两,就算是她本身的嫁奁也供得起,“这是从西域那边带来的,只怕你出令媛都没处所买。”
景昀不出声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固然用便是,我自会想体例。”
于锡元皱了皱眉头:“你如何又摆这类谱?跟你说了,这位都督的脾气我还不太晓得,你设席和他夫人交好倒也没甚么,中规中矩就好,不准再自作主张。”
“这是我的侄女,名叫丁明秀,暂住在我家中,常日里就喜好舞文弄墨,只是这鲁平城中有这爱好的女子未几,甚是孤单,”丁夫人笑道,“这下夫人来了,她总算能够多来就教就教了。”
丁明秀朝着宁珞躬身施礼:“给夫人见礼,我那都是胡乱涂鸦的,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宁珞却不这么想,他们在这鲁平城不是只待一天两天,说不定就是经年累月的日子,如果和城中贵妇打好交道,也算是在后院替景昀分忧。就算那丁夫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也只不过少来往几次罢了,何必第一次来相邀便给人下了脸面?
丁夫人在一旁轻叱了一声:“明秀,不得无礼。”
听了她的话,景昀也便应了,在这鲁平城中,他和刺史是同级,更有身上的爵位在,就算是刺史也该要敬上几分,天然和京中的谨言慎行有着天壤之别,宁珞和那丁夫人订交时用不着勉强责备,也就无所谓了。
一旁跟着的璎香“噗”了一声,从速背过脸去掩住了嘴。宁珞也有些难堪,她在京中打仗的都是世家贵女,个个都是仪态千方,辞吐文雅,却没想到这位丁夫人提及话来是这幅自来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