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怒自威,一看言谈举止便不是凡人能比,那几人互望了一眼,内心先起了几分怯意,此中一个年级稍长的站了出来,对着宁臻川躬身施礼:“这位老爷,这小牲口是我们院里买来的主子,逃了好几次,这阵子诚恳了一点,没想到明天竟然在我们用的水里下了毒,毒倒了好几个,我们这才给他点经验。”
一阵琴音传来,宁珞立足谛听了半晌,却感觉那本来清越安闲的曲声异化着几分杂音,平白多了几分暴躁。“铮”的一声,琴音戛但是止,内里传来一声惊呼:“七女人,你流血了。”
宁珞的内心顿时“格登”了一下,莫非杨彦这么早就已经表示过父亲了吗?杨彦生母早亡,收养他的□□皇后也已经归天了五六年了,前一世她记得杨彦是在她十六岁生辰前请人来讲媒提亲的。
这么一个钓饵洒下去,不怕宁萱不中计,宁珞再也不担搁了,快步走出了宁府,她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绿松扶着她上了车。
卫泗被抬进宁府的时候已经昏倒,只要手指还紧紧抓着宁珞的衣角,如何也掰不开。
宁珞的眉心皱了起来,前次从太清观返来她倒是去看过宁萱,不过过分仓猝,只是问了几句便走了,莫非是祖母又对宁萱下了甚么禁令吗?
“爹,救救他,”宁珞拽住了宁臻川的衣袖哀告道,“他太不幸了。”
转了一个弯,马路两边垂垂热烈了起来,红灯高悬,模糊有笑闹声传来。
宁珞还想解释两句,宁臻川却不再往下说了,只是让小二重新又抄了一份藕片,父女俩又吃了两筷,眼看着华灯初上,这才结了账缓缓归家。
落入视线的几名成年男人,都穿戴一色的棕色束身衣裤,手中的棍棒毫不包涵地挥向地上的身影,却专业地避开了致命的部位,只是往那后背、四肢号召。
那小小的身影倒也倔强,抱住头蜷成一团,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手中的砖块却还紧紧拿着,冷不丁地挥上一下,砸得一名男人抱着脚嗷嗷直叫。
宁萱的心口“砰砰”乱跳了起来,连手掌都发热起来:“莫非是……韩云姬韩先生?”
宁臻川也吃紧地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几步就到了跟前,沉声道:“珞儿你到我身厥后,这是如何回事?”
当时宁珞和宁珩在一起,宁珩本来便嫉恶如仇,当下便把那几个男人打得屁滚尿流,晓得卫泗是军奴后,这烫手山芋也扔不掉了,只好托人到军中去改了奴籍,扔了一笔银子给潇湘院,卫泗就成了宁国公府的家奴。
“这个小杂种,给他点经验才行!”
这一听便是内心另有怨怼,两姐妹如果就此有了罅隙,要想再和好就难了。宁珞想了想道:“那可不必然,我传闻这两日书院里来了个大人物。”
绿松和紫晶对望了一眼,紫晶谨慎翼翼地答道:“是已经到了,不过七女人没去过书院,一向还是呆在本身屋里。”
绿松只好去拿了一把剪子剪了衣角,这才让宁珞脱开身来。
等那男人缓过劲来,完整恼了:“你们让开,明天我要废了这小杂种!”
宁珞内心猎奇,正要多看两眼,宁德“噔噔”地从前面跑了上来,一本端庄隧道:“九女人,二爷让你别看了,坐回马车去。”
大夫清理完他身上的伤口,一边出来一边点头感喟:“这都是甚么人啊,如何忍心如许糟蹋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