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正站在正厅中,面对着一个一丈见宽的沙盘,上面或山峦叠起,或戈壁浅滩,该当就是西北的地形。
宁珞赶紧道:“你别客气了,就当我是个浅显人吧,你常日里这么照顾慧瑶,我要好好感谢你。”
“吴嫂!”余慧瑶的声音却蓦地峻厉了起来,“你说的这叫甚么话,贩夫走狗、文人武夫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并无凹凸贵贱之分,我能吟诗下棋,并不比赵大哥打拳舞剑崇高,今后你千万不成再有此种动机!”
这话一挑开,饶是吴婶本来就不喜这个小伙子,也顿时难堪万分,毕竟都是左邻右舍,昂首不见低头见的。她挤出一丝笑来道:“赵小哥,你别曲解啊,你脾气好长得也不赖,只是我们本来都是从京里来的,端方多。”
“女人,你可千万别被他花言巧语给利诱了,”吴嫂一下子便冲动了起来,“他就算是个旅帅了又如何样?不就带着几十一百号人吗?如果有了战事,他们便是第一个上疆场的,还没等他立军功呢,说不定脑袋便不保了。更何况,他是个粗人,只要一身蛮力,你从小便蕙质兰心,一手棋艺独冠京师,京里哪家公子不钦慕你?他能陪你吟诗作画吗?他能和你喝茶对弈吗?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宁珞接过那封信,看了几眼,余丰东在信里说,开年以来,他在边城感遭到边疆的北周有些不太对劲,也经常无形迹可疑的北周人在边疆盘桓,让景昀务需求谨慎谨慎。
他边说边往外走去,余慧瑶过意不去,一起送了出去,眼看着到了院子,吴婶又急仓促地追了过来,拽住了余慧瑶道:“女人你出来吧,我替你送送赵小哥就好了。”
“那你呢?”赵宝清的目光炯炯有神地落在她的脸上。
“这大半年没闲着,外出巡查的时候留意了一些,又专门有个勘查地形的小队专门汇集信息,就有了这些。”景昀手里拿着那封余丰东的信,神采略略凝重。
两小我笑闹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华喘吁吁地罢了手。
吴嫂哽咽了起来:“女人你快别这么说,我还等着替女人带孩子呢。”
吴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赵宝清不晓得甚么时候愣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吴婶,俄然开口道:“吴婶,我晓得你看不上我,感觉我配不上慧瑶。”
景昀在那沙盘上指了指边疆,眉头紧皱:“余大人所说的,和标兵密查来的差未几。你瞧,昌州和北周交境只要阜马、古焦二城的辖地,而远之地点的应州有大片地盘和北周交界,如果我是北周人,必然是雄师压境直取北固城,顺势扩大到应州全境,以此为据点再来占据昌州,朝大陈要地推动,而现在他们的行迹实在让人费解。”
余慧瑶叫了两声,却只能眼睁睁地卡着赵宝清的身影出了院门。
“吴嫂放心,慧瑶的事,我向来是放心上的。”宁珞含笑应允。
“我归正刚幸亏家,闲着也是闲着,”赵宝清解释道,“虎帐里练习比这辛苦多了。”
“好的,感谢了。”余慧瑶笑着应了一声。
“没干系,渐渐就会合适的,”赵宝清截断了她的话头,很当真隧道,“慧瑶,我喜好你,我会比及你也喜好我的。我先走了,明日给你送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