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的恩典,我铭记于心。”宁珞低声道。

“是吗?”宁珞笑了笑,“卫泗当初为何会被谗谄沦落到大陈军奴的境地?幕后的真凶抓到了?你们本来打算打击应州,为何会设想让鲁翼去了昌州和我丈夫两强相遇?你为安在应州按兵不动保存气力?兄长是假兄长,皇弟做得了真皇弟吗?”

“只要无损家国大义。”宁珞寂然道。

北周和大陈在应州的交界便是雪阿古江,此时丰水期刚过,宽广的江面上江水淼淼,岸边停着一艘足以包容数十人的船,宁珞一行人约莫七八人,加上一辆马车,绰绰不足。

谢隽春哂然一笑:“小殿下只怕会雷霆大怒,惩罚是免不了的,留下我的一条性命便好,让我苟延残喘为小殿下牵马坠蹬便可。”

宁珞盯着那银箭看了一瞬,快速回过甚去,只见那队北周兵的身后黑压压地呈现了一队人马,军容整肃,身披黑甲,气势夺人,敏捷构成了包抄之势,从左中右三面围了过来。

“你错了,”宁珞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意,“我如果被迫留在他身边,那我将再也不是他的安慰,我们会成为一对仇敌相互伤害;如果你把我送走,那么我还会是他的姐姐,今后他想起我来,总还能保住贰心中的那一份柔嫩。更何况谢大人应当是过来之人,卫泗如此对我,一定是真敬爱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又因少年心性不懂情爱,如果今后他得遇心上人转头再看,必然会对此哂然一笑仿佛隔世。谢大人,何去何从,你内心该明白得很。”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谢隽春指着那条船道,“我只能送到此处,夫人此去,一起谨慎。”

卫泗心疼不已,抓着金大夫威胁利诱,让他务需求想出甚么灵丹灵药来,金大夫却一句话就堵了归去:“灵丹灵药便是让夫人回到侯爷身边,公子成日里说得密意,却连这一个欲望都不肯满足夫人,实在好笑。”

谢隽春苦笑了一声道:“夫人现在该晓得,你对我的大恩是甚么,我自幼帮手小殿下,却因一时粗心,让小殿下堕入绝境,苦苦在大陈挣扎数年,我心如同刀割。现在夫人要我做的事情,必然是叛变小殿下之举,我如何能允之?”

青萝也有些奇特,她一边替宁珞梳头发一边干脆着道:“夫人,你老是对小公子这么凶,小公子会不会真的生了气了?小公子对你那可真是……”

“船上的人!下来,让我们上去!”

河对岸传来了卫泗声嘶力竭的叫声,只见他下了马,沿着河岸快速奔驰了起来,眨眼便奔入了河中,浸湿了双腿,却被身先人死命地拖住了。

景勒在一旁催促宁珞登船,再多说也无益了,宁珞一行人仓促上了船,抛锚扬帆。

“我只是赌,赌谢大人是至心为卫泗着想,更赌谢大人乃人间君子,一诺令媛。”宁珞安然道,“今后如果谢大人有难处,我宁珞百口也必然会为了谢大人尽力以赴。”

景勒他们满脸严峻地护在了宁珞摆布,幸亏,江面上刮的恰是北风,帆借风势,船朝着西南快速而去,不到半晌,卫泗的身影便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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