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对此事已隐有所感,若查到最后,发明是自家生出的丑事儿,那闹到府衙,靖安侯府便与昔日的令国公府无异,都是笑话。
是定北王殿下。
明檀睡得着,可有人这会儿连眼皮子都不敢合,恐怕一闭眼,就再无睁眼之日。
柳姨娘和明楚出事儿了?
她趁便挑了件素净的衣裳,带着绿萼素心,往兰馨院去了。
裴氏又笑:“多谢王爷体恤。”
她冒了这么大风险为她这好女儿全面的婚事,全被她的笨拙毁得一干二净!
这话,明显是说给江绪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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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能想到明楚竟蠢得在第一步就遭了沈画算计,厥后更是蠢得自作主张换马车,将明檀拉下了水!
以江绪技艺,本是不消兵器,这些强盗都近不了身,可听到那声“夫君”时,他也停了半瞬,就这半瞬,一名强盗刚好拿着从保护手中抢来的剑直直刺过来。剑身映着晌午灼灼骄阳,反射出极其刺目标白光。
可当她下了马车,看到明檀还被江绪搂在怀中,面前仿佛又花了一下,差点儿还没能站稳。
“多,多谢中间脱手相救,小女――”
“……”
待明檀退返来,她又握住明檀的手,垂怜道:“阿檀吃惊了,放心,母亲必然会将本日之事原本来本查清楚,给你讨一个公道。”
张妈妈福身应是。
明檀是未过门的定北王妃,今儿当着定北王殿下的面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她这便是表态:即便最后查出乃自家生出的丑事儿,也毫不会因想要讳饰而轻饶了。
江绪听懂了,正眼望向裴氏,缓声道:“夫人放心,此事不会轰动府衙,带下去的活口,本王会交到靖安侯手中。”
他两指并住薄薄剑身,明显看着并未发力,执剑的强盗却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前推刺,剑身小幅抖摆着,突地一折,长剑催断,江绪推掌,强盗还没近身便被震得飞出丈远,后仰着摔落在地,摔起扬尘!
若明楚与沈画一车,沈画被掳,而明楚会武,逃过一劫便无人思疑,也不会获咎明檀与裴氏。且损了个借居在此的远方表亲,裴氏哪会往深里查。
这声“夫君”极轻极细,明檀喊出口后便觉着不对,懵了会儿,她红着脸,不美意义地捏住耳垂,慌镇静张埋下了脑袋。
裴氏忽地定了定神。
明檀会心,悄悄点了下头。
出门进香遭劫,于三位闺阁女子来讲总归不算甚么功德儿,若再流出些个定北王殿下脱手相救,靖安侯府四蜜斯还未过门,便与王爷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艳闻,不免会有人背后里对明檀非议指导。
绿萼懵了懵:“蜜斯,如何了?”
回了府,裴氏安静叮咛道:“大师吃惊了,都先回自个儿院子歇歇。张妈妈,你去厨房说一声,待会儿给几位蜜斯送碗安神汤。”
明檀醒时,已是日暮。
江绪未动,眼都没抬,而剑尖离他不过寸远间隔时,竟被迫愣住了――
强盗何人指派,从何而来,安在兰馨院的眼线是哪几个,又做了些甚么事儿,全都摆在明亭远面前,一清二楚。乃至连明亭远身边,都揪出了颗柳姨娘安插的钉子。
“……你做甚么要换马车?这不是明摆着奉告别人你有题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