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前来送烤鹿肉的新晋宫嫔躲在暗处悄悄听得这句,心下不由猎奇。
本来那些传闻里头,有关于她倾慕定北王殿下的部分不假,可有关于她和翟念慈的部分,可真真儿是传得忒离谱了些!
“那常日,你父王更偏疼于她?”
江绪神情极淡:“陛下既未狐疑于臣,也不必狐疑于靖安侯,靖安侯虽一力保举郭炳茂,然郭炳茂掌阳西路两年,手中却并无要紧军权,不免心生其他动机。郭炳茂与北诃,因何互通,下一步又有何图谋,另有待实在查证。”
现在宿太后自囚寿康宫称病不出,想来这辈子也不会再出。其父贬职,其母温惠长公主虽未在明面上遭到连累,可京里达官权贵对其态度也较着大不如前。
“你说甚么?”
望着江绪欲撩帘出帐的背影,成康帝忽而又叫住他:“阿绪!”
可成康帝晓得,不会有那么一日,大显永久都需求定北王,他亦永久不会有不臣之心。
这话也有事理,成康帝稍忖半晌,点了点头:“那这件事便交由你办,若他真有贰心……那不如将计就计。”
“起初明亭远在阳西路没生出甚么乱子,现在换上郭炳茂倒好,这郭炳茂但是明亭远得力部下,明亭远一力保举他继任帅司――”
???
“朕,永久信你。”
“你脸上沾了东西。”
她又故作猎奇、谨慎翼翼问道:“嫔妾素闻陛下对定北王殿下信赖有加,可定北王殿动手握重兵,其岳父靖安侯亦是枢密院副使,陛下莫非就如此放心吗?便是亲兄弟也没有这般好的。”
待江绪走后,这宫嫔入皇帐服侍成康帝吃鹿肉、饮鹿血酒。
如此景况,翟念慈在南律又如何还能放肆得起来。
沉默很久,成康帝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看来你对那小王妃,是上心了。结婚后,你变了很多。”
江绪脚步稍顿一瞬,还是头也不回地离了皇帐。
成康帝沉声道:“北诃新首级继位后,一向对阳西路虎视眈眈,若非内哄,自顾不暇,早就趁着灵州大乱肇事了,想来现在也是看我朝大乱方平,余力不敷,才想着与羌虞联手。”
成康帝闭眼无声。
……
明亭远任满归京后,顺理成章调入枢密院任枢密副使。枢密院乃本朝最高军政构造,他升任枢密副使后,掌枢密院十二房下的北面房与河西房。
江绪留步。
另一边,江绪方入皇帐,成康帝便从御案前起家,交给他一封密信:“你看看。”
说着,她又想起甚么,绷紧包子脸,端庄道:“不过父王待她也是不错的,因为父王很正视你们大显,你可不要曲解,我们南律王宫可没人给她小鞋穿。”
这倒也是。
江绪向来不大喜好与他聊私事,亦并未应他这话,只淡声道:“若无他事,臣辞职。”
“没甚么,我是说,她既已前去南律和亲,成为了你父王的妃子,言行举止便要合南律王宫的端方。你是公主,凡事倒也不必过分谦让。”
见成康帝略有醉意,她谨慎拿捏着力度,边为成康帝揉捏肩颈,边状似不经意地随口说道:“对了,嫔妾方才在外头遇着了定北王殿下。”
这位新晋宫嫔很有几分像畴前的佳朱紫,非常敢说,却又比佳朱紫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成康帝喜好这性子,近些时平常召她伴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