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也不忘一唱一和嘲弄:“何止京中的书斋书局啊,就连宫中的藏书阁也被陆殿帅打劫了回,上回进宫,皇上还与我家夫君说……是如许说的,咳咳!”
“真有此事?”
成康帝静了半晌才答:“朕让钦天监监正去过寿康宫,也着人送了引川道人的预谶畴昔,寿康宫那边只四个字,无稽之谈。”
按理说,结婚前男女是不该见的,可陆停惯不是个讲究人,正月里头就往周府拜年拜了三趟。
宫中消停,宫外就也安生,明檀乐很多日不必入宫,闲来无事,陪周静婉一道绣了绣嫁奁。
海溢之难,连绵千里,特别是灵州此等重地,死伤将以数百万计,百姓流浪失所,诸灾频起,乱象必生。
“这毒妇,万死亦不敷惜!”成康帝拍桌起家,“来人,传旨,淑妃伤害妃嫔,暗害皇嗣,祸乱后宫,作歹多端!本日起剥夺封号,贬为庶人,赐白绫一条,以恕己身之罪!”
他云游四方,隐世多年,自高宗崩后再未出过谶言,现在此谶,饶是成康帝不信鬼神,也不得不正视几分。
十五一过,很快就出了正月。
皇后一一查来呈禀,成康帝越听,面色越是沉得滴水。他向来不知,平日良善的枕边人,竟能暴虐至此!
成康帝当时愁闷完,还犹疑地望了眼江绪:“他这该不会是和你学的吧?”
“寿康宫如何说?”江绪问。
她羞恼着,不知想到甚么,忽而又轻声慢语起来,还将话题转移到了白敏敏身上:“你另有工夫说我,连条手帕都绣不好,今后要皇后娘娘如何看你!”
成康帝皱眉思忖。
半刻后,屋中传出凳子倒地声,内侍再排闼出来,她闭着眼,已没了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