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不成,靖安侯又返来得如此之快,她还能如何?也只能出此下策,让珠儿母子消逝了!
江绪与当今圣上的干系,他始终揣摩不透。
此去昌国公府,一来当然是要见见那对兄弟,劈面体味事情的来龙去脉。二来昌国公白敬元乃明檀亲舅,这门婚事是他妹子白氏活着所定,退婚事件若能与他先行商讨,更能显出两府交谊。
明间很静,模糊有烛火跳动的纤细声响。
心堵到午膳时分,下人来禀:“夫人,表女人与小公子已经出城了。”
舒景然:“那也何尝不成。”
她遣人远远跟着,回府与梁子宣细细分辩了番这门婚事到底有多首要,他们目前的处境又有多么难堪。
珠儿撑起精力盯着野猫看了会儿,它窝在原地,缓摆着尾巴,确切没如何再动,但猫的习性本就如此,这证明不了甚么。
“我只是想明白,那日你脱手救人,是因为不想让明梁两家攀亲,仅此罢了。”
想到信上说,那对亲兄弟已被带回都城,随时都能劈面对证。裴氏着人备礼备车,筹算与明亭远一道先去趟昌国公府。
“你不是想明白了?”江绪落下一子,缓缓抬起视线。
这番话听来极其荒唐。可直觉奉告她,是真的,都是真的。
珠儿撩开车帘,打量了眼,皱眉道:“此处如此破败,如何能歇?”
梁子宣有些不忍,如何说两人也浓情密意同床共枕过很多光阴,待珠儿分开院子,他忍不住讨情道:“母亲,此事就再没有转圜余地了吗?表妹她……”
她在内宅妇人中,已然称得上雷厉流行手腕利落。
珠儿没法,只得下车。
江绪未答,只悄悄看着他。
那人解释:“软筋散只会让人浑身有力,没法逃脱,并不致命。”
那道暗影会心,悄无声气退下。
刚好这时,她瞥见只野猫在桌底下转悠寻食,便顺势假装没夹稳,将菜抖了出去。
舒景然好半天赋觉出不对。
李氏内心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定,她怠倦地挥了挥手,让人退下,筹算平静平静。
上京至利州,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快马加鞭两日能到,马车慢些,约需七日。
身后之人持续道:“令国公夫人在利州西郊有一处陪嫁庄子,庄子管事年愈四十,前些年嫡妻病逝,未另结婚,只要四房小妾五个儿子,这几日管事府中结灯贴囍,女大家到便可三拜成礼。
他向来是表里如一的温润如玉,遇事安闲有度,进退得宜,可这会儿约莫是感觉荒唐,他语凝半晌后,有些不成置信地笑出了声:“江启之,你这是甚么意义,我娶?”
这句“非我之意”也让舒景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非我之意,但仍会助一臂之力”的意义,还是“非我之意,我便要和你唱反调”的意义。
珠儿模糊预感到了甚么,一颗心刹时凉透半截。
珠儿不舍地看向梁子宣,还一声声唤他。
“那我莫非就是薄幸之人?”舒景然还是感觉好笑。
听到此处,珠儿收了泪,眸光闪动地看向李氏。
明檀这出大戏唱完,余下能做的便是静候佳音。
“表哥!表哥……”
侯在一旁的仆妇见状,上前拉住珠儿,一人按住一边,半拖半押地将人带了出去。
江绪仿佛晓得他在想甚么:“明亭远调兵遣将之能实属可贵,且留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