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跟着江绪回了房,略略梳洗了番,又装模作样地拉住他,要他陪自个儿一道去买糕点。
明檀觉得江绪这差事办完,他们便要原路折返回京。可离城前一日她才晓得,江绪竟还筹算去一趟全州桐港。
明檀正絮干脆叨念着这儿丑那儿丑,身侧之人竟俄然从她手中夺走了糖人,并面不改色地咬断了糖人的脑袋。
“桐港地偏掉队,连沐浴都是难事,比露宿林中不会好上多少。”江绪耐烦解释道。
连被狠薅了一回羊毛的宿家也未透暴露半分牢骚,只盼着这阎王爷早些分开,别再在灵州地界生出甚么事端。
江绪:“……”
至于灵州港抽解,补齐两年税银还莫名多出利钱,这无疑是往市舶司身上明晃晃割肉。
到理县后,他们下榻了来时路上的那间堆栈。
不知为何,江绪这回倒是极好说话,只略略沉吟便应道:“上路后不成忏悔,本王不会为你担搁。”
往理县街上走一遭,十家铺子里头起码有七家都是做炊火买卖的。就连宫中庆典需燃炊火,也多是由理县送入京师。
“你与舒景然一起先行折返,本王会尽快追上,若追不上,你们先行回京便是。”
这摆了然是要让宿家肉疼,但又不会疼到让其不吝两败俱伤的境地,毕竟那份证据如果拿出来,市舶司高低必定面对着通盘洗牌,包含与之连累的多位灵州官吏,乃至是京中的宿家一派,都会有所折损。
“先前添置的……能够不敷。”明檀冒着被他冷脸的风险绞尽脑汁找着借口,“并且来时我们路子理县,不是吃了一种很好吃的糕点嘛,我想再买一些。”
其间事毕,江绪一行未在灵州多留。灵州众官胆战心惊数日,终是毕恭毕敬将人送出了城,松了口气。
云旖利落点头,很有几分“我办事儿您放心”的意义。
江绪临时信了。
这就同意了?夫君本日未免也过分宽和了吧?
然明檀嘴上说着不会担搁,分开泉城不久便摸索着提起了要求:“夫君,我方才看了舆图,我们仿佛能够走理县这条路畴昔,最多只费半日路程便可回归原定线路,理县比澄县富庶……我想去理县添些东西,省获得了桐港缺东少西的。”
江绪顿了顿:“海水咸涩,不能饮,也不成用来沐浴。”
明檀不动声色地偷觑着他,他却神采如常,垂眸持续看起了兵法。
明檀瞪直了眼!
他们能断腕换血,另扶人上位,可宿家并非高低一心不分相互,若真舍弃,被捐躯的几房必放心生嫌隙,那些凭借宿家的官员门客也必定会有所计算,届时民气浮动,难保不会给成康帝留下往灵州安插棋子培养权势的空子,比拟之下,补笔巨额税银,也没那么难以接管了。
这倒不是因为江绪不肯伴随,而是明檀不喜让他伴随。
“……?”
“能照着我夫人捏一根么。”
现下出门,又是一样,明显是两人一道,明檀却无端逛出了一种孤单之感,买完糕点便兴趣寥寥漫无目标地闲逛着,若不是为了等入夜,她都想回堆栈安息了。
江绪点头:“以是,你先与舒景然一道回京。”
明檀心想:完了完了,夫君定是要板着脸不包涵面地将她训上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