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小花圃里有人语声,灯影挪动,沈追的声音传过来:“家里的长戟我总嫌太轻,不敷力道。或许大哥使得会合适吧,毕竟他身子骨弱,用不得重器。我还是喜好父亲的画戟。父亲,你甚么时候把它赐给我用吧?”
“再有下次,剁了你喂狗!”
沈轻舟近年来都歇在碧波阁,此处临湖,另一面是武场,非常平静。
他收回目光:“明日一早递个折子入宫,我去给太妃存候。”
沈轻舟走的陆路,快马加鞭,七巧节这日即到了都城。借着夜幕进入太尉府,都城四周仍旧华灯灿烂。
沈追更羞更气了!
沈追却反倒还把手收紧了些。
沈追:……
“父亲!”他顺手提起沈博素平常用的那柄大画戟:“大哥他竟然在碧波阁养了犬!他这是干吗呀?这是不让我们进门吗?”
他本日穿的是英国公世子的冠服,浑身金光闪闪,如同庙里才镀了金身的菩萨,想不让人谛视也难。
过了会儿约莫是感觉的确也没有挟持他一堆衣服的来由,便放下了。
门下仆人俄然齐声存候,对话中的父子也被这声音引去了目光。
沈追看到宋恩出来,立即道:“宋先生,为何不让我出来?我要见大哥!”
沈轻舟停在园门口,侧目睨去,一老一少正在游园。
……
宋恩上前:“二公子!——”
一看,本来那长戟往下杵的时候,竟然连同他的衣袂一道杵进了台阶上!
沈轻舟抬手将他拦住,走上前半步后,廊下俄然金光闪动,那只袖子上绣着金纹的右手不知如何就抓上了这柄画戟!
沈轻舟收回目光,持续前行。
沈轻舟目光冷酷地从他脸上滑到他手里衣服上,眼里的杀意较着极了。
沈轻舟穿戴整齐的冠服面无神采路过门口。
沈博低头擦拭着宝剑。
房梁上跳下来两个保护,堪堪落在沈追两侧,不分由说架着他就出去了。
沈轻舟丢下这句话,绕过他直直地出了门。
连日赶路的怠倦,在泡入热水中那一刻全都发散出来。
“去不了,你就不要去。”淡声道,“府里这么大,多的是没养狗的处所。”
晨雾当中,沈追望着墙下几只精干如牛的四眼狼犬,牙齿咬了又咬,回身冲去武场。
沈轻舟扭头再看了眼外头,边脱衣裳边进了里屋。
沈追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又气呼呼地看着大门紧闭的院子,顿一顿脚,也走了。
“公子。”
……
“总之,以沈家现在炙手可热的职位,虽说盯着的人很多,可前来跟公子套近乎的人却多出更多!这倒也罢了,偏生屡有人发起让太医为公子诊病,幸亏盛太医可靠,得了太子殿下授意,都瞒畴昔了。但部属觉得,终不是悠长之计,接到崇先生的信后,就立即给信公子了。”
“父亲,那是大哥?!”沈追讷然收回目光,“他甚么时候返来的?他如何神出鬼没的?!”
“丢出去。”
这时宋恩从东跨院迎出来。
恍恍忽惚间听到外间的响动,沈轻舟神思刹时又变复苏。
沈轻舟留步。
他不活了!
宋恩颌首:“我们公子已经歇下了,二公子请回。”
入门以后,小厮们上来替他解披风,又倒来热水服侍洗漱。
院门口传来了少年不平气的声音。
杵到了沈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