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的举子还没见过这等狂的没边之人,一个个气极反笑,指着赵守正道:“来来,先把词亮出来,再吹牛不迟!”
就连围观的旅客行人也不由悄悄点头,心说这词做得老辣畅快,必定不知考虑过量长时候了。
“那中年人到底是谁?如何有如此卓绝的文采?莫非是文坛盟主王弇州?”有人胡乱猜想道。
黄解元对劲的回过甚,看着赵守正那帮应天举子,心中暗道,幸亏从天一阁残本中,偶得这首无人晓得的知名氏所作《蝶恋花》,不然还真不敢来这秦淮河踢场子。
拈一瓣鲜花在鼻尖轻嗅,赵守正笑道:“同去同去。”
‘这词人,怎会如此懂我们这些秦淮女史的心啊?’
半晌交头接耳后,那浙江来的黄解元便单身走上船头,朝楼上的郑燕如拱拱手道:“小可献丑了。”
应天举子们幸灾乐祸的看着对方,郑燕如让浙江举子先来,实在是成心难堪对方。
“仿佛听好些人,喊他词爹来着,如何会有如此好笑的称呼……”
既然是老大哥,当然得拿出个大哥的模样来。固然赵守正心痒至极,却还是萧洒的一摆手,笑道:“我们一同出来,岂有单独下船的事理。”
“词爹到底是何人?”
说完,便清了清嗓子,大声吟道:
一首词道尽蟾宫折桂后的对劲之情,天然引得浙江举子连声喝采。
“噗,好大的口气啊……”一众浙江举子差点没被掀进秦淮河,对赵守正骂道:“你有孙子吗?就在这胡说八道!”
忍把令媛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锦字无凭南雁杳,美人家在长干道……”
“词爹?怪不得!”黄解元重重一拍大腿,恍然道:“明天可踢到铁板了!”
‘刘郎你这薄幸人……’
‘这清楚,是在写我……’
唐鹤征等人搜肠刮肚,却底子想不到一句,能打得过人家的词儿。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心慌气短,纷繁望向他们的老大哥。
“忍把令媛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锦字无凭南雁杳,美人家在长干道……”
赵守正不由对劲极了,他在秦淮河边混了这些年,还从没这么风景过呢。
“十二楼宿世碧草,珠箔当门,团扇顶风小。赵瑟秦筝弹未了,洞房一夜乌啼晓。
黄解元等人勉强等郑燕如唱完,便草草拱手道:“甘拜下风,我们来岁春闱再决高低!”
不但郑燕如,邻近河楼中、河面画舫上的女史们,也有一样的感念。
他们不由替应天府的举子悄悄捏一把汗,就算一样早有筹办,恐怕也很难拿出旗鼓相称的一首了。
待到下半阙出来,一众公子天孙、女史歌姬全都鸦雀无声了。
“十二楼宿世碧草,珠箔当门,团扇顶风小。赵瑟秦筝弹未了,洞房一夜乌啼晓。”
说着他笑眯眯看看一众同年道:“再说,与女史唱酬怪严峻的,哪有与年兄们一同作乐来得安闲?”
除非再有‘最是人间留不住’那样的绝品问世。
在迟来的喝采声中,浙江举子的画舫灰溜溜钻空跑路。邻近河楼的女史们翻开窗户,将一簇簇鲜花掷向赵守正地点的画舫。
一时候烟水缥缈,花瓣飞舞覆盖着应天举子们的画舫。
“人家只聘请词爹一人,却不会让我们上楼的。”同年们满脸遗憾道。
淡粉楼上,郑燕如捂住了嘴,眼圈含泪冷静反复道:‘忍把令媛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