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桓站在那边,手里挑着帘子,眼睛看着屋内靠墙而立的方桌,手不断的抖着,眼眶发红。
祁烨胸口不竭起伏着,呼吸短促,抬步缓缓走上前,被门槛绊了一下尚不知觉,踉踉跄跄的走到方桌前,伸手抚上了那牌位,白净的手指颤抖着顺着那沟壑抚了下去,半晌后,低喃,“大哥,我来晚了。”
榕桓抬眸,泪眼恍惚的看着方桌上立着的两块牌位,声音里带着哭腔,“荆州宝丰巷林汉卿佳耦之位,荆州宝丰巷林家三公子之位,三叔,这是我爹我娘与你的牌位...”榕桓伏在地上泣不成声,“爹娘,孩儿终究找到你们了。”
榕桓不想他担忧,忙点头,“我没事儿,只是这屋内的味道让我有些头晕。”他向来对气味比较敏感,这屋内的香烛之气有些浓烈,加上他本日精力状况不好,是以有些憋闷。
“今儿个下朝之时,我碰到了鲁国公,鲁国公看来也是念着二女人的,也提起了二女人的婚事...”
江阮神情淡淡,没说话。
江阮福身行了一礼,“不该称呼您为纪公子了,而是纪大人,听闻纪大人前些日子方才晋升礼部侍郎,恭喜恭喜。”
胭脂铺子里是略有些浓烈的香味,异化着雨后清浅的泥土气味,榕桓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哐当’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祁烨快速站了起来,摸索着上前,“桓儿,如何了?”
纪泉明忙抬手,“二女人不必多礼,你我不需如此。”
江阮的爷爷鲁国公便是在一次皇家宴会上多喝了几杯,脑筋一热提出要与林公公做亲家,皇上也欢畅,当场赐了婚,只是当时并未言明是林家的哪位公子和鲁国公府的哪位蜜斯,但是大师都晓得,金口玉言,林家与江家的这桩婚事,任谁也没法变动了。
江阮起家,轻笑着转移话题,“纪大人来是为家里的夫人选脂粉的吗?”
江阮看到来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有些不肯定,“纪...公子?”上一次见他时三年前吧,在鲁国公府的赏花宴上,他在府中迷了路,刚好碰到她,是她带路将他送回了宴席上。
纪泉明眉头微皱,按住桌上的胭脂盒子,“二女人,我本日前来并非为了买脂粉。”
“是我言语不当,冒昧二女人了。”纪泉明忙行了一礼,“还望二女人莫要见怪。”
江阮跪求皇上,愿一辈子为林家三公子守寡,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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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桓抱着杯子小口喝着茶水,走了这一起,他的脸更加红了起来,喉咙发涩,忍不住咳了几声。
纪泉明看到江阮,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二女人,好久不见。”
眼看着祁烨的腿要撞到漓儿常日里坐着做针线活的小杌子上,江阮眼疾手快的哈腰将小杌子挪到了一旁。
江阮便是阿谁时候被带回府中的,江阮的爹在外养了一个外室,那外室是个歌姬,本来她是永久没有机遇进鲁国公府的,但是因为她为鲁国公府生了一个女儿,因而便被接进了鲁国公府,成了鲁国公府大老爷的一房妾室。
江阮忙招手把漓儿叫过来,小声交代,“祁公子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候,你带他们去后院,趁便把南屋清算出来给他们父子住。”
江阮穿戴凤冠霞帔赶到官府,林家二公子长年在外,杳无音信,现在与林家独一有干系的便是她这个未拜堂的新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