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犹踌躇豫的不想上前,祁烨拿着羊毫站在书桌旁,等了半晌,没比及人,又开口道,“林夫人?”
漓儿愣了一下,忙点头,“有,有。”
……
“那要我如何绘?”
榕桓对江阮耸耸肩,然后回身出了房门,固然他晓得三叔眼睛看不见,但是三叔向来不会主动为别人作画题字,更不要说在别人---脸上---作画了,更何况,自从三叔的眼睛看不见今后,可贵有这般的兴趣,他如何能打搅他的雅兴呢。
漓儿撅嘴,手撑在桌上,“那琼花呢?我还从未见人绘过琼花的款式呢。”
江阮忙扯住她,“好了好了,不过一个醉汉,归去睡觉吧。”
江阮披衣下床, 漓儿又严峻了, “蜜斯, 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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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传来的更夫敲锣的声音吓了江阮一跳,顿时慌乱起来,榕桓看了一眼巷子的绝顶,缓慢抬手一记敲在醉汉脑袋大将其敲晕,然后将套在他身上的麻袋包拽下来,抓起江阮的手腕将她带回了院中,并敏捷的将门栓好,江阮靠着墙根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惊魂不决。
“我见过。”一向未出声的祁烨淡淡开口。
“你见过?”江阮睁大眼睛看向他,她如此惊奇并非是他见过琼花,而是他竟然‘见’过,她一向觉得他是生来便看不见的。
江阮听的面红耳赤,手紧紧的攥着棍子,指甲都要掐到木头里去了。
江阮见漓儿与榕桓都走了,内心冷静叹了口气,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过是哄他高兴,他高兴了,她实在也会很高兴的。
漓儿去厨房找了一个麻袋出来递给榕桓,此时打门声已经没有了,接着传来的是踉踉跄跄似是走不稳的沉重脚步声。
祁烨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抬高嗓音,“你去哪儿?”
榕桓停下了行动,目瞪口呆的看着常日里温婉风雅的江阮用棍子一下一下的打着不竭爬动的麻袋包,咬牙切齿的小声道,“地痞,不要脸,登徒子……”
大门上不住传来大力的拍打房门的‘啪啪’声,异化着男人醉醺醺的粗噶嗓音,“小孀妇,常日里没人疼,可惜了那张小脸,来,让爷出去,爷帮你津润津润……”
“天干物燥,谨慎火烛……”更夫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巷子里再一次归于安静,江阮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感受后背都要被盗汗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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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啊,别害臊,爷必然让你爽的……”
漓儿咬着筷子,皱着眉头,“蜜斯说的是,这平常的梅花,牡丹,鹤,蝶款式大师都已经看腻了,确切没甚么新奇的。”
相较于昨晚的彻夜不眠, 彻夜的江阮睡得很熟, 直到一人用力摇摆着她的身材,喊着她, 江阮才迷蒙的展开了眼睛。
“我出去看看。”
江阮顺手抄起门后的一根棍子,翻开了卧房的门,常日里听到响声,江阮决然是不敢出门的,但现在因着祁烨住在这里,到底是大了些胆量。
“开门, 开门……”
江阮才惊觉,他说的‘绘’是要‘绘’在她的眉间的。
江阮见漓儿跑了,又把视野落到站在祁烨身边的榕桓身上,有些话她不好开口说,榕桓总归是能够的吧?只见榕桓将那常日里专门用来绘花钿的蓝色脂粉用花露调开,握住祁烨的手腕去碰触那砚台,祁烨碰了碰,点点头,“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