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秋,来了甚么人?”
十几年前白氏生了洛骁,她只当这是平津侯的第一个儿子,天然是要欢畅些。但是,现在呢?她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何不见他对她如此和顺小意?
白氏透过门淡淡地瞧了一眼刘姨娘,随即转了身,道:“外头冷的慌,姨娘出去发言罢。”
他清楚记取,宿世他的娘亲一向以未能再给他生个弟、妹而遗憾,至他二十五岁死之前,都肯定侯府内从未传出过他娘怀了身孕一说,这一次如何会——
“何大夫是说,夫人有了?”
沐春本就看不上刘姨娘,这会儿对于香桃天然也没甚么好气。只是冷冷瞧她一眼,道:“不过是偶尔没甚食欲罢了,那里有甚么旁的?”平视着火线,不耐烦隧道,“让开,细心迟误了何大夫给夫人看诊!”
这句话倒是真。平津侯本来公事就忙,现在洛骁也成日在外驰驱,她一个当家主母,上没有恶婆婆,下没有庞大的姨娘斗争,独一一个蹦跶的赵姨娘,她又瞧不上眼。且看在勇哥儿的份上,只要不闹得过分了,她也懒得与她计算。一来二去,整日呆在侯府里还真是有些孤单了。
白氏点头应了,一旁画秋忙拿了个瓷枕放在白氏部下垫了,又寻了条洁净的帕子覆在手腕上,何大夫这才伸手为她把起了脉。不过斯须,又缓缓将手收了,脸上没甚神采在一旁也瞧不出甚么。
洛骁有些孔殷地问道:“我娘如何了?”
昂首一瞧,竟是平津侯返来了!
香桃内心这么想,到却也不敢说出来,只怕说的多了,反而让刘姨娘这头不待见她了。手上的行动倒是加快了,理妆结束,将东西收了,问:“姨娘可对劲?”
刘姨娘神采惨白。
何大夫点了头,也不对白氏的话做甚么回嘴,只道:“那我先给夫人评脉再看罢。”
白氏垂眸吹了吹那汤药,淡淡一笑,道:“却不知半柱香前我方请了何大夫,这会儿刘姨娘的院子里竟然都闻声动静了。姨娘的动静还真是通达呢。”
屋子里洛骁还未走,正坐在白氏身边同她说话,见大夫来了,便起了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如果前一句还能算是提点敲打,这后一句可就是真逼真切的警告,顿时内心的谨慎思全数都给收了起来,慌乱点头道:“很好的,很好的。”
两小我一前一后出了屋,及至山墙下,洛骁脚步忽而顿了顿,转头问何大夫:“我娘……”
画秋嘲笑一声,道:“是够特地的,不过摆布姨娘故意,就请姨娘再特地地归去一趟罢。我家夫人无碍,用不着看!”
“倒是儿子说的。”洛骁跟着平津侯也进了屋,只是脸上挂着笑,与白氏对视了一眼,带着几分作弄得逞的味道笑着说:“只是这病究竟如何,却要娘亲身己说了。”
刘姨娘嘴唇动了动,强笑悄悄反呛道:“倒是我听着夫人病了,一时候忘了其他,只顾着赶过来……却没想到反而落了错处了。”
白氏听着沐春和画秋一阵叽叽喳喳的恭喜,脸上不由得透暴露几分笑意,只是却还是忍不住有些不测,看着何大夫轻声扣问道:“大夫可肯定了?果然是喜脉?不会是看错了罢?”
白氏应了一声,正筹办遣画秋送一送何大夫,话还没出口,洛骁先笑着抢先道:“娘,我去送何大夫出府,您就在这里好生歇一歇,待会儿我再去叫厨房熬点米粥过来。这会儿你的身子可不是你一小我了的,不准再推说没有胃口不想用饭,如果将我的弟弟饿着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