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点了个头,也不消沐春和寻冬带路了,径直便朝洛骁的屋子走去,带走到屋前的走廊上,脚步略顿了一顿,低声道:“你们在外候着。”
那小公子看上客岁事并不很大,身形却似是有些薄弱。他的脸极白,阳光打下来仿若透了然似的。一双桃花眼明显该是极媚,但是生在他脸上却就蓦地多了几分冰冷而锋利的压迫感,一时候周身冰雪似的气质过分于光鲜,竟让人恍然倒在乎不起他的面貌了起来。
张有德见状从速快步跟了上去:“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我在朝堂之上并不能帮殿下甚么,反倒不如戍守瑠州,还能替殿下多分担些许恐忧。”
小厮忙点了点头,道:“还请这位少爷在此稍候!”说着,便从速快步朝着屋内洛骁的屋子赶了去。
洛骁便不笑了,眸子沉沉地直视着闻人久,半晌,轻声道:“那殿下想让我如何样呢?”
那男人便道:“我家公子与平津世子乃是友情甚笃的朋友,本日特来府上拜访,想与世子一聚。”
他想如何?
闻人久锁着眉道:“去瑠州驻守不比带兵前去边疆援助。如果驻守瑠州,非十年八载再难回京,你可晓得?”
闻人久一怔,随即眸子蓦地眯起,声音抬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沙哑与冷厉:“你这是在威胁孤?”
墨柳应了一声,从速出去将外头已经用香熏好的衣袍抱了出去,墨兰也从速出去筹办洗漱的器具。二人别离服侍着闻人久换衣洗漱结束,那头张有德便端着醒酒汤走了出去。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如何美好,但是闻人久倒也没有多说甚么,接过来便一口尽数饮了。
这话如果由别人来讲能够是显得有些失礼,但是对于闻人久倒是没有人敢说句不是的。寻冬点了点头,忙道:“世子此时正在后院中,请……”太子这一称呼在口中打了个滚,见那头并不想说出来,便也就没再持续说,只是半转了身道,“请随奴婢来罢。”
沐春和寻冬不晓得洛骁和闻人久之间似是产生了甚么不快,但是张有德倒是晓得的。现下可贵见自家殿下亲身上了平津侯府找洛骁,为的是甚么也不是不猎奇的。
洛骁点了点头,笑着道了一声“张公公”,随即侧头对着寻冬和沐春道,“你们且先在院子里歇着,我去将殿下送出府去。”
寻冬瞧着她使了个眼色,沐春微微一怔,有些奇特地朝着她身后瞧了瞧,乍一眼便瞥见了闻人久与张有德,神采也微微严峻了些许。
直到将闻人久亲身奉上了车轿,洛骁这才止了步,见着轿夫已经将肩舆抬起了,忽而从外头掀了肩舆的帘子,从那一小方空缺处看着闻人久,低低道:“殿下的话我且记下了,只盼今后殿下莫要悔怨,反而欺诈与我就是。”
小厮挠了挠头问道:“却不知这位少爷的姓氏——?”
闻人久本就黑沉的眸子一时候变得冷锐起来,将那本不过寥寥数语的折子放到了一旁,绕过这一本,持续将其他的折子先行批完了,然后才兀自坐了一会儿,复而又将那折子拿在了手中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