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眯了眯眼,神情慵懒:“不要太医。”说罢,朝着他扬了扬下巴,“你替朕捏捏。”
“特封洛氏子清为我大乾一字并肩王,与朕共享荣光。钦哉。”
闻人久却似是毫无所觉,俯身在书案上笔走龙蛇:“礼部选的日子,说是吉利。摆布大典是由他们筹办,朕也懒得去说了。”
百官皆不敢言语,只是屏息听着闻人久说话。
洛骁坐在闻人久的左部下方,即使四周莺歌燕舞、热烈不凡,他还是只是侧着头微微抬眸瞧着那帝冕加身的男人,深色的眼底流转间,模糊便能窥见那边头流淌着的一抹令人惊心的爱恋。
“我自来是听陛下叮咛的。”洛骁这么说着,倒是起了身走到闻人久身后替他缓缓地放松起肩背和脖颈来,“如果手重了你就奉告我。”
洛骁蓦地握紧了手中冰冷的酒杯。他不成置信地盯着闻人久——一字并肩王,能与一国之君职位并肩的异姓王!闻人久你可晓得你到底在说甚么?!
百官贺罢,好一番折腾,这新皇即位大典终究算是成了。
闻人久懒洋洋地扫他一眼:“不让你上床你就不上了么?”
福公公站在闻人久身边,高喊一声:“吹打。”随即,众大臣便跟着乐声朝着闻人久鞠躬。一共拜了三拜,平身时那乐声便止了,随即又是三拜。待乐声完整止了,福公公便引着右相走到闻人久面前,道:“跪,搢笏。”
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一阵风吹过带起些许寒意,但世人现在倒都恍若未觉。福公公抚动手里的拂尘,口中又唱:“鞠躬。”百官鞠躬,紧接着又是“拜兴、拜兴、平身,搢笏”等等,百官接按着他所唱步调一一做了,待得那头新帝戒严,福公公高唱一声“礼毕”,百官退去,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闻人久略有些奇特地侧头看了看洛骁。洛骁却不解释,只是微浅笑着,用手悄悄地滑过闻人久耳侧的发,低声地反复道:“这个不可。”
这是他的执念。
此处罢了,福公公又护送着闻人久去了宗庙,皇家属谱上,闻人久封太后为圣母皇太后,追封睿敏皇后为太后,又别离将先帝后宫中有职位的妃嫔赐了名号后,这才又紧接着去了金琉殿。
其他的犒赏算不得甚么,但最后这许他在帝京制作轩王府,便是废了当初德荣帝的那句“若非传召,长生不得入京”,于闻人轩而言能够说是意义不凡了。
他要给他将他所能给的,最好的全数都送给他。
“世子,这是皇上让我送来的。”张有德笑着道。
十仲春初八那天是个艳阳天。阳光洒下来,将帝京夏季的寒意也遣散了很多。闻人久卯时便起了身,焚香沐浴换衣后,随礼部众大臣去了皇家后山祭坛告祭礼。
闻人轩倒没甚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垂了眸,施礼谢了闻人久的赏。
洛骁叹了口气,将闻人久的手背压住了,悄悄隧道:“你看了一天了,歇会儿罢。”
闻人久摩挲着酒杯上的纹路,道:“轩王护送有功,本日特赏轩王黄金万两,双目炫翎、千年人参三株。另赐轩王别府一座,至于地点……便选在帝京南边的那块儿地界便好。”
“众卿……”
“十仲春初八倒是个好日子,只是也未免太赶了些。”洛骁陪着闻人久一同批阅奏折。一坐一整天,持续几日的折腾让闻人久的神采有些丢脸,洛骁在一旁瞧着心疼,但是也劝不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