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的指尖悄悄地在手中的杯壁上摩挲着,瞧着陈诗涵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如何的,脑筋里俄然闪现出闻人渚当年安定□□的神采来。
被闻人久点了名的吴巡抚心头猛地一惊,昂首对上他的眼,后背盗汗微微排泄了一些,语气倒还是安静的,只是道:“太子谈笑了,名泽县令虽是下官弟子,下官与他也不过平常之交。如果他真有增加税收、当众杀人一事,自当遵循大乾法规科罪过事,下官毫不会为他摆脱半句。”
“殿下这是何意!”李姓武将闻言神采微白,忙道,“臣对大乾的忠心可表日月,请太子慎言!”
陈诗涵不由得由衷的感慨,随即又不得不为本身这不畏死的爱美之心暗自点头。总有一天她得死在这个“爱美之心”上。
虽说名泽的暴、乱不过是一群流民,但到底是被过于严苛的税收逼到了死路,不过千百人的步队,竟瞧上去也有点坚不成摧的意义。
摇了点头,神采却不由得有些愁苦,拱手道:“臣愿为殿下献上微薄之力,还请殿下放心。”
言罢,双双跪下,扬声道:“请皇上三思!”
微微眯了眯眸子,将手中的杯子悄悄地放到了石桌上,闻人久对着陈诗涵俄然道:“将军感觉,孙恒此人如何?”
闻人久听了陈诗涵的声音,这才微微抬了抬眸子瞧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孤此次将叛军一网打尽,挽回了我大乾皇室的颜面,孤还未感激将军,又如何谈得上见怪?”指尖在石桌上点了点,“将军坐罢。”
确认了无人滋扰了,闻人久这才开了口:“传闻,你已将此次名泽之乱的几位正犯送进了天牢?”
快步上前,简朴行了一礼便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莫要见怪。”而后又朝着站在闻人久身边的身影点了个头,“张公公。”
那侍卫赶紧点了头,应了声“是”,便将陈诗涵引到了后院中。
“传闻,这孙恒曾经还是名泽县令的师爷,”闻人久轻描淡写地接道,“只是因着生性朴重,爱好替百姓打抱不平,没多久便被县令免除了。”似笑非笑地,“倒是可惜了。”
将抓获的叛军送到牢中再回到群主府已是夜色沉沉,陈诗涵进到府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得守门的侍卫快速走过来,对着她私语了些甚么。
“郑大人所谓的赈灾粮款……是说那层层剥削分到县上乃至买不起流民一日口粮的补给么?”闻人久侧过甚来瞧着那郑姓官员,悄悄反问道。
闻人久伸手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杯,身边的张有德便是明白了,笑着作了个揖,道了一声:“主子去内里替殿下瞧着,”便回身离了去。
“那李大人呢?你怕死么?”闻人久转了头,又问了另一名武将。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明显是上好的官窑出的白玉杯,被那双手攥着,倒像是光彩顿时暗淡到沦为烘托似的。
那侍卫和丫环赶紧跪了,道:“郡主放下,部属(奴婢)毫不会多嘴半分。”
陈诗涵不由再次感慨:固然这话不应时宜,但是……闻人久真的是个美人啊。
真是个美人。
闻人久淡淡地瞧着她:“恰是。”
闻人久道:“兵变是大罪,那么不知擅自增加税收,并当众杀死本身县上的子民又是该当何罪呢?何大人?”闻人久侧头看着站在另一侧正低着头的一名官员,道,“孤传闻,名泽县令仿佛是吴巡抚的弟子,干系一向……非常密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