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兰瞪她一眼,“程红珠,你这老找旧话的成心机没有啊?”
一句话堵得朱紫兰心口发闷,匀了好一会儿气,她才恨恨气道:“谁养你!现在你本事了,我可不敢担搁你挣钱过日子,爱去不去!”这一说完,她就回身气咻咻地走了。
红珠初时还拥戴她说几句,厥后见不管她说些甚么话劝说李氏放心,李氏都是初时应得好好的,可不两日还是还是会念叨起来,跟先前说的话俱是一样的。红珠听很多了,真真又是无法又是好笑,也晓得非论她是如何劝都是无用的。这是李氏的慈母之心,只要儿子不在她身边,李氏就会不时提及他来。
李氏是眼看着红珠算账的,一听她这般说,初时还不如何信赖,可她自个也是会算的,拿着帐本翻来覆去地看,又费了些时候亲身算了一遍,晓得这挣钱是真真的了,顿时大大松一口气。
红珠只道:“娘你谨慎些。”
红珠笑了笑,随后不由抱怨,“娘,你如何就不信我呢?我看啊,你这担忧的也太多了,我早说了的,二舅做了这么多年买卖了,若开这食铺真的不好,他也不会应的,哪儿能听我一句,就投了一家子钱银下来?”
红珠听她出去发言没头没脑的,便过来问她:“如何回事?”想了想有些不当,便又横了朱紫兰一眼,只道:“说甚么回家呢,我们可搬场了,那是你家,朱家。”
朱紫兰偏过甚对着她哼了一声,才跟李氏说:“婶娘,过两日就是县试了,我哥昨儿返来了。”
红珠只道:“你这是闲得慌专门来骂我的吧?你一来喊,我娘就说去,可没说半个‘不’字,你还不对劲?”
李氏见人都走了,她还得赶上去,此时不好揪着拿红珠说教,便仓促道:“我先归去看看,你忙完了再来。”
李氏向来身子就弱,做不得重活,手足也冻不得,这是红珠是早晓得的,因此在朱家时就不肯让她辛苦,只先两年里红珠样样看着守着,一到夏季李氏也还是禁不住要病一场的。本年恰好搬离了朱家,红珠看她表情松泛些,每日又多烧柴火不叫她冷着,见都到春季了,只现本年李氏身子争气,无病无灾地过了一夏季。
朱紫兰气道:“我不乐意!”
朱紫兰哼了一声,略显烦躁地说:“哪来的那么多事,莫非我还哄了你去卖了不成?也莫怪奶奶说你,真真是个白眼狼!也不想想,你搬出来以后才归去见了她几次?得了好时凑上来,不得好时就扔了去么?幸亏我哥上回还一心一意帮文涵拿那甚么荐书,若不是我哥,文涵还不知如何呢!”
食铺的买卖过年以后有一段日子闲了些,但春耕以后南城这儿就多了人走动,立时就红火起来了。红珠细细算了一下,就他们那分子钱,撤除平常花用,一年下来倒也能攒下三四两银子。这钱银虽未几,但比起先两年他们没个进项的日子,那是好多了。
朱紫兰神采变了变,才硬气道:“婶娘承诺了,你可推三推四的。”
李氏这般,即便她这回病好了,转头烦忧一起,还是不当。红珠见她连续几日待在家中也是懒懒的,便晓得只留李氏独个在家里是不成了,想了想,红珠还是让她也一道到食铺里去。若她在食铺里忙起来,也就顾不上如何去挂念程文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