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兰却不肯,先说了:“奶奶你还病着呢。”
红珠就扶着朱老太太往西间去。
姜氏从朱伯修那屋里出来,神采恍忽的,见朱桂达带了药了,便从速叮咛盼儿去熬药,又忙着进屋里去照顾儿子,也没顾得上李氏如何。红珠待她一走,就推了李氏出门了。
朱老太太嗯了一声,而姜氏却还担忧说:“这堆栈人来人往的,伯修如何读书?”
朱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带着三宝回娘家住几天,这也成。”
红珠顿了顿,如有深意地看了朱紫兰一眼。朱老太太也是人精似的人,模糊明白了些,咳了一声,多说了句解释:“红珠,莫觉得奶奶是只使唤你一个,奶奶是晓得的,这病得过了就不会再得,你小时候得过,你不消怕。”
见有人来,姜氏一昂首看了看她们,神采木木的,就只轻声喊了一句娘,就算做称呼了。不等朱老太太开口,她又仍旧转过甚看着怀里的儿子。朱老太太一心顾虑着孙子,也没在乎她如许,跟着坐到床边看着三宝,又问如何。
姜氏听了朱老太太的话,内心也烦心,可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大儿子,一时她也不晓得该如何措置,又想这事是朱老太太提的,到底感觉是用心难堪的,不由就生了气,只说:“那娘说如何是好?”
姜氏也觉这话问得奇特,抬眼看过来有些不解。
西间里头朱三宝好不轻易才被姜氏抱着哄着睡着了,姜氏怕一时惊醒了他,竟抱着斜靠着床头一动不动。朱桂达坐在屋子另一边,正在闭眼小憩着,想来也是累了。
这下朱桂达也不耐烦了,“那你就回娘家!”
朱老太太见说妥了,这才跟红珠拜别。
朱桂达本就心烦,见她们又在折腾,更是不耐了,只说:“三宝病了不好挪动,就让伯修出去住几日。”
朱老太太点头道:“我也有事给她做,你娘归去了,你今晚就跟紫兰住。”一转头又叮嘱朱紫兰道:“你去清算你的屋子。”
朱老太太皱着眉心,眼神瞥了她一眼,也没回绝红珠扶她,只淡淡说了句:“来啦?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虽说你搬出去了,可这亲缘是断不了的,若闲了,也返来看看我。”
不一会儿朱桂达就带了药仓促返来,李氏便趁机跟他说了声,朱桂达却说家里做事的人多着呢,不如让红珠也归去。李氏却说已应了姜氏了,只说她明日再来,也好给红珠带些衣裳器具。朱桂达心神不定的,听李氏这般说,只觉不要紧,也点头说好。
姜氏道:“这一时半会的,哪儿有处所住?并且万一伯修搬出去不风俗,又没小我照顾的,岂不是更遭。”
朱桂达从速道:“好了,转头我就送伯修到转角那处堆栈里住下,这么近,就是来回送饭也能顾得上。”
红珠见屋里有朱桂达、姜氏和盼儿三个看着朱三宝,也就不再往前头凑,省的被姜氏见着了气不过又落几句仇恨抱怨。她只回身去清算了堂屋里搁凉了的剩饭菜,又到厨房清算了些碗筷,随后烧了水送到西间给盼儿。做完这些倒也无事了,红珠便想着去朱紫兰那儿安设。
红珠见她不似以往见着人就腻烦模样,又这般靠近地说话,也觉奇特。不过如许恰好,若一来这儿遇着的都是冷言冷语的,她又哪儿有那好性去一个个哄着。当下她也笑道:“奶奶这是想我了吧,若我早晓得,我就早来了。”一顿又说:“我离得远,也不知奶奶病了,真是罪恶。”